前行的路上,四人一直沉默着,如非必要,否则都不会轻易开口。
似乎是觉得已经被发现了,没有必要继续伪装了,因此那个空灯大师路上也没再穿和尚衣了,也没再开口闭口“贫僧”,更没念过经。只不过还是顶着个光头,也依旧顶着空灯大师的脸。
这一点不得不让旁孜感慨,这人也是够拼的了。这种面具,他也曾经戴过,感觉戴着特不舒服。他当时只戴了一个时辰不到,就受不了撕了。可这位假空灯大师,却硬是日夜都戴,这敬业程度,实在让人可歌可泣!
一路上,旁孜特地让马夫放慢了步伐,借口很好找——他身娇体弱,没法久坐马车之中,也没法长时间奔波啊!
反正同行的人里边文子俊也是巴不得晚些回到皇都,另两位又不是真的空灯与汪吉,他们也就更没有必要顾及什么了。
而空灯与汪吉两人似乎对此也完全没有意见,该吃吃该停停,半点不急着上皇都。这一点倒是让旁孜有点不解,越发猜不透这二人的身份与目的了。
你说若是与皇家有仇有旧的话,也理应急着进宫是吧!那若是无仇无旧的,难不成他们是打算进宫观光去?就冲着这一点,旁孜就完全无法猜透对方的身份了。
想不通就不想了吧,旁孜别的好处没有,就是心比较大,无解的问题不去想,这样便能少一些心烦的事。再者,这二位看上去,似乎对他们并没有杀意,也或许在他们眼里,他和文子俊都只是小喽罗,碍不着他们的事。相反,还能一路为他们出钱出力呢。
这不,出发的第五天傍晚,眼看着四周半没有什么人家,于是一行人便决定在靠河的一条地儿住一晚上。而这一晚上的食物,便由旁孜解决。
空灯一下马车就没了身影了,汪吉倒还知道去打几只野鸟野鸡,文子俊就只会帮旁孜挖坑搭土灶,顺带捡点干柴。旁孜便自己下河采了些荷叶,顺手抓了两条鱼。之后便处理好几只野鸡野鸟,和鱼一块儿分别包在荷叶里,再在荷叶外面裹上湿泥,做叫化鸡。
这是目前为止,旁孜做得最成功的一道菜了。上一世的时候吃食方面都有钟点工到家里做,要不然就到外面吃。他自己顶多就只会泡面,下面条,煮稀饭,其他一概不会。而这一世,便更厉害了,先不提旁府的人让不让他进厨房,只说这社会,都还奉行“君子远疱房”呢!
就是这叫化鸡,也是旁孜偶然间想起自己看射鸟英雄的时候,看里边传得特别美味而去百度的呢,做法也只隐约记得这两三个简单步骤。这是第一次做,也不知成不能功呢!
因着身边几个人里边只有马夫会起个火帮把手裹个泥巴,其余两人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另一位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因此帮手过少,进度便自然慢了下来。
约摸小半个时辰之后,旁孜才将裹好的食物丢烧得通红的土坑里,埋好并踩上几脚。等食物的期间,旁孜实在无聊的很,便直接脱了衣服,下水洗个澡。
他本质思想上还是个现代人,一天洗一次澡是早已刻在心里的习惯,除非有天大的意外。因此,哪怕此时露宿荒山野岭,哪怕此时的温度并不算高,他还是坚持下水洗洗。当然,鉴于岸上有三个大男人,他是个基,文子俊又是个性向不明的,另两个又不熟,因此他是直接穿着里裤下水的。
背对着所有人,为了适应冰凉的水温而缓慢入水的他却没有发现,自己的身后那三个人,其中马夫与文子俊看着他的背影都看呆了,汪吉倒是还好,只不过偶尔也会有意无意的瞥一下,再瞥一下。
下个水就足足花了半分钟时间了,之后旁孜便泡在水中,足足一分半钟之后,才脸色发白的往水更深的地方游去,这水还是冷了一些,得花点时间才能适应起来。
入了水之后才发现,这水还是挺深的,并且也挺干净,都可以透过水面,看清水下自己的身体以及四周流动的三两条鱼儿。旁孜一时兴趣,便一头扎入水中,潜起水来。
而岸上的几人直到看不到水中灵动又若隐若现的美妙身影之后,才纷纷回过神来,低头各自干各的。只不过,眼神还是或多或少的瞄向河里,完全不自觉的那一种。
许久没潜过水,旁孜一时有些兴致高昂,玩起来就越发没有顾忌,一直很随意的游来游去,潜来潜去。在他看来,不管游出多久,只要顺着河流游,就定能找到回来的路。再者,他自身的体质他也很清楚,顶多半小时就游不动,应该也游不出多远的。
十几分钟之后,旁孜“哗”的一声,从水中冒出来,一边痛呼一只手伸到水下,不一会儿便拉出一条不大的小蛇。
“呼……呼……”妈吖,竟然被水蛇咬在大腿上了,还是距离那个地方最近的内侧……好痛嘶!!!旁孜眼圈都红了,手狠狠的一甩,一把那条小蛇甩出老远老远,才姿势不雅的,慢慢游到岸上。
“这位公子可是受伤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旁孜一大跳,抬头一看,却原来是位相貌俊郎,看上去颇有些温文尔雅,风度篇篇的白衣男子。白衣男子不知是何时到达岸边的,此时站在旁孜一米远的地方,微微弯腰,脸上挂着让人如浴春风的笑容。
此时正好夕阳的余晖透过树叶洒了下来,星星点点落在那位白衣男子身上,竟衬得那男子如同画中走出来的人儿似的……
旁孜很明显的听到自己吞口水的声音了——极品啊!这身段,不胖不瘦正正好,后臂也很挺……咳咳!那脸蛋,浓眉大眼,鼻子俊挺,嘴唇红润上扬,还有那眼角上那颗小小的泪痣……嘶,美人!
旁孜声音明显有点激动道:“那个,公子怎会在这儿……”
白衣公子笑道:“本是要上皇都赶考的,行到此处天色却已晚,于是便准备暂且在此处歇息一晚,明早再赶路去。”
旁孜眼睛一亮,笑道:“那正好,在下与同伴也是准备前往皇都的,公子不若与在下一块前往?如此,一路上也好互相照料一二……”重点是“照料”!
白衣公子却淡笑着摇摇头:“抱歉,在下身边还有同伴,他不喜与其他人同行。对了,这位公子,你的脚似乎在流血啊……”
旁孜原本听到这位公子说不能同行还有些失望,听到后面一句,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大腿根处还在渗着血,将底裤给染了出一小块红来了!他当即痛呼:“娘啊,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