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没有多少惊讶,反问一句:“恩师,您打算怎么做?”
夏竦仰天一声叹息:“有的时候是没有办法的,我必须保住大宋,保住江山社稷,保住这些年我们的心血。如果这一切都毁了,我入土之后没脸去见先皇,也没有脸面去见包黑子,还有吕夷简那个死鬼。”
宋祁微微点头:“恩师,学生听您的。”
夏竦迈着步子往书房走去:“走,我们一起去看看,陈世美的底线到底在什么地方,假如他真的要做一些过分的事情,咱们就和他斗一斗。”
司马光又升官了。
在赵曙上台不到半年的时间,司马光的官职是连续的提升,现在他已经坐上了夏随以前的那个位置。
虽然这个位置很烦心,有很多事情他处理起来非常的吃力,不过升官毕竟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加上司马光现在春风得意,在新皇上那里非常得宠,一帮曾经的同僚都附庸在他的周围,闹着让司马光请客。
这是应该的,大宋官场的潜规则中就有这么一条,叫迎来送往。司马光今天包下了一个酒楼,专门宴请自己的新旧同僚。
坐在马车上往酒楼里面去的时候,他还在想着云中府的事情该如何解决。那云中府的知府已经上表朝廷,说他来汴京一趟,向朝廷讨要对策。
对策司马光是没有的,而且那个知府本身就是一个大麻烦!换做其他的知府,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朝廷早就把他给抹掉了,但是那个胖子不行。那个胖子曾经是大宋的一面旗帜,他的身上刻着抗辽英雄的印记,是仁宗刻上去的。
赵曙上台之后已经动了仁宗的贵妃,动了仁宗的宠臣,动了仁宗班子,还动了仁宗留下来的那套制度。朝堂上的那些大臣本来就十分不满了,现在欧阳修整天盯着柳永的不放,宋祁处于一个怠工的状态,那颜查散好像是算盘珠子,你拨一下他动一下。
如果再动仁宗树立起来的旗帜,那么事情最后可能无法收拾。
他觉得还是应该劝说那个知府,解铃还须系铃人,那个知府和商会闹出来的事情,只要他肯做出一些让步,应该是解决问题的最佳人选。
司马光一路上都在思考着用什么办法劝说知府大人,不知觉井然忘记了现在的时辰,他用手敲敲门框问赶车的车夫:“现在什么时候了?”
那车夫忙的回话:“老爷,快到午时了。”
司马光的眉头皱了一下:“快一些,莫要让人等急了。”
车夫应声说道:“哎,您做好了!”
说话间他就加快了那马鞭的节奏,拉车的健马开始小步的奔跑起来。街道上也只能这么快了,两旁都是行人,若是撞着人家,大户人家会到开封府告你一状,小户人家现在也知道问你索要汤药费。
那健马一路小跑走过这条街道,转过这街口就是酒楼了,车夫刚刚把马头转过来,旁边却忽然冲出一辆马车,那马车上的车把式正在大声喊道:“让开!让开!马惊着了!快让开!”
行人纷纷惊慌的往一旁躲闪,但是司马光那车夫想要掉头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那马车冲着自己就冲了过来,车夫再也不顾司马光了,本能的从车辕上跳了下来,连滚带爬的躲过这片区域。
那辆马车上的车夫双臂用力一拉,却已然没有拉住已经惊了马匹,四匹马毫无悬念的撞在一起,接着那辆马车出于惯性继续往前,被那倒在地上的四匹马杠了一下,整个车身顿时飞了起来,照着司马光的车身砸去!
车里的司马光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先是听到外面一阵噪杂,接着那马车一阵剧烈的摇晃,他还没有来得及稳住身形,一阵巨大撞击力量从正前方传来,仿佛又很多东西再飞向自己一般!
司马光下意识的后仰身体,可是哪里能躲的开?
“砰!”一声巨响,两辆马车在车身在顷刻间变的粉碎。就在周围的人都惊愕不已的时候,司马光那车夫第一个回过神来,急忙跑回来大声喊道:“大人!大人!”
众人忙的上前帮他把那两辆已经交错在一起的马车分开,七手八脚的想把里面的人先救出来。同时也有好心的人刚忙跑到邻近的药铺里面喊来郎中,准备急救。
在大家的努力下,被夹在马车里的司马光终于露出了头来,一个声音很是欣喜的喊道:“没死啊!他还没死!你们看,他的眼睛还在动!”
这当真让参与救人的人都十分的高兴,那郎中也来了精神,指挥着人群慢慢的扒开司马光身体周围的那些碎木。
在旁边的茶楼上面,陈冬哥的眉头却是紧紧皱起了起来,眼睛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谢玉:“你怎么搞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