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他娘的狗屁!”陈三叔骂完,屋子里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无他,陈清谏的娘,不就是陈三叔娘么?
陈三叔此时已经是气血上涌,双目通红,撸起袖子见人就揍的状态,“他在放屁对不对?长歌怎么可能是先帝遗孤的?你亲口对老子说,老子同张筠年拼了老命,才把小太子带出了宫。”
“我为了小太子,一个人留在齐国十年啊,十年!从未管过我妻儿一日!还有张筠年,他一把老骨头了,还不能颐养天年!那么冷的天,为了引开敌军,落进了水中。”
“到现在,全身都是病。一到天寒地冻的时候,咳得心肝肺都要出来了,腿疼得抽筋。林十一,你给老子说,他在放狗屁!”
“官家……官家不可能骗我的!不可能骗我跟张筠年的!陈长歌他是我侄儿,颜玦才是先帝的遗孤,对不对?小太子是我们三人,拿了命护送过去,送到了扈国公手中的。”
“颜玦若不是太子,你们黑羽卫,又怎么会拱卫在他身边。”
陈三叔说完,突然之间,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放狗屁,官家怎么会骗我呢!可是……放狗屁的,陈清谏你这个狗屁,你一辈子都不会撒谎的啊!若是别人,我肯定要说他放狗屁,可那是我大兄啊!”
“为什么啊!官家这是为什么啊!”
陈三叔说着,猛的蹦了起来,冲到了靠着大柱子站着的张筠年,一把抱住了他,鼻涕眼泪的就往他身上蹭,一边蹭一边嚎啕大哭起来!
此时的陈清谏,亦是瞠目结舌。
“什么孩子……你们把宫中的一个孩子,送给了扈国公!”陈清谏回过神拉,激动起来,他突然看向了颜玦,嘴唇颤抖起来。
过了一会儿,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宛若被五雷轰顶。
陈望书低头冷笑。
陈长歌你有什么脸,讨公道。
你看到你爹,造下的孽了吗?
“林十一,你不说么?谁才是太子?你再不说,我阿爹要以为,我同自己的亲弟弟,成亲了呢!”
林十一抿了抿嘴,他身子一闪,站在了颜玦身前,做出了防御的姿势。
一切就绪,他方才举起手来,指了指陈长歌,“陈长歌是先帝遗孤。颜玦是扈国公的儿子,是官家给太子殿下,留下的活靶子,障眼法。”
“陈三,我以前是你的上峰,对不起,骗了你那么久。当年你同张筠年,抱出去的那个孩子,是你的亲侄儿陈长歌。陈长歌在南下的途中,便已经死了。”
林十一的话音一落,屋子里的老臣们,都欢呼了起来。
尽管个中事情十分的复杂,但是林十一的话,让他们捋清楚了局势。
总而言之,如今的官家是卖国贼,要废掉;继位之人,他们已经给安排好了,是先帝最疼爱的儿子,圣旨有,证人有,名正言顺。百姓们能够接受,他们也有台阶下。
最关键的是,人家军权在手。
现在临安城中最厉害的两队人马,一是陈清谏所领的开山军,另外的是颜玦所领黑羽卫。陈清谏同颜玦,那不是一家子人么?
那此时不呼万岁,还啥时候呼万岁?
欧阳相公合拢了陈清谏给他的圣旨,率先跪了下来。
待所有人都矮了一头,陈望书突然大摇大摆的走到了官家所在的地方,将他从龙椅上踹了下来,毫不客气的坐了上去,一只脚踩在了桌案上。
那模样,像极了土匪山上的女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