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面上是昭叙着急救人,其实是皮岭使人放了风声。七殿下的圣旨一出,怕是这两日,你们便要启程回京了。”
陈望书点了点头,并不意外。
皮岭一心站在他们这一边,自然是希望趁着颜玦还在,往他身上多堆一些军功,让更多军中的人,亲眼瞧见他的本事。
“只可惜蕨葵并无大碍,不然的话,现在来唤我们的,便不是父亲,而是出征的号角了。”
扈国公一愣,笑了起来,“你们陈家人,说话就是玄乎。我们也才刚接到探子回报,说蕨葵虽然瞎了一只眼睛,腰间也中了一箭。”
“玦儿箭法惊人,但我有金丝甲衣,人家自然也有。”
陈望书有些遗憾,但又觉得在情理之中。没有道理扈国公厉害得上天,对方的将领却是弱鸡,那陈齐两国这么多年的拉锯战,岂不是成了笑话。
颜玦皱了皱眉头,“那就下次射瞎他的另外一只眼睛。”
扈国公闻言,拍了拍颜玦的肩膀,“这只眼睛,就留给你阿爹我了。”
……
因为齐军对白石谷有阴影。
这一回赎人的地方,换到了跑马场上。
这跑马场夹在襄阳城同齐国边城之间,同白石谷左右互望,乃是一处平坦又开阔的田地,这里多年没有人管,一来二去的,生起了杂草,乃是养马的好去处。
草绿莹莹的,两军按照约定好的,各出了一千精兵摆开阵势。
陈望书看了看刚被人取下头套的鞠娥,她的脸又红又肿,上头有明显的五个巴掌印,这是颜玦冒充蕨葵打的,她的脑袋上缠着白色的纱布,还有丝丝红色渗透过来。
这是颜玦用板砖给砸的。
齐军的精兵中,分出了一条路,昭叙同蕨葵骑着马,正朝着这边走来。
陈望书眼眸一动,轻轻地拍了拍鞠娥的脸,“蠢女人,不就是被你夫君打了一巴掌么?就气得出城,这不叫我们抓了个正着。哈哈,现在,我们要拿你换牛马了!”
鞠娥有些发懵,陈望书没有用力,她却觉得脸很疼,一张嘴,那嘴角扯得就更疼了。
她伸手一摸,努力的回想着巴掌两个字,一下子怒火便冲了上来。
“鞠娥,你没事吧!”
鞠娥抬起手来,逆着光,她有些看不清楚,她用手挡了挡,一眼就瞧见已经走到齐军前头的昭叙。
她气沉丹田,大吼了一声,“蕨葵,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若非你打我,我何至于被陈人打晕,还成了阶下囚!”
陈望书眯了眯眼睛,压低了声音,对一旁的皮岭轻声说道,“你不是说这位家世顶好,连皇子妃都做得么?怎么倒嫁了个比她爹年纪都大的糟老头子。还会动手打人的……”
皮岭做了个嘘了手势,他们俩说话的声音太小,隔得稍远一些的人,都听不清楚。
可鞠娥却觉得,那声音,像是在自己的脑中响起一般。
“命啊!”皮岭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鞠娥眼睛一红,看向了昭叙,“昭叙哥哥,你快救我,你快救我,我害怕!”
陈望书意味深长地打量了一下昭叙,又打量了一下蕨葵,露出了一个我懂我懂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