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一醉解千愁
楚楚非但没有拦着步惊云相反还与他一起痛饮,短暂的忘却伤痛与烦恼倒也不失一计,过去了这坎,明日又是新的一天。
楚楚能帮的也就是不让步惊云独自一人舔舐伤口,人要是走进死胡同没人拉上一把,只会越走越偏,她可不想原本的好少年给长成歪脖子树。
疏导远比压抑有用,一口气全部发泄出来是最好不过了,只不过步惊云天性使然锯嘴葫芦一枚,让他开口倾诉倒显得十分惊悚,所以对付这种什么事都闷在心底面上一丝也看不出来的人,也只有陪着喝酒这条路倒还行得通。
一个是求醉,另一个纯粹是陪同,还处在正太与萝莉时期的他们战斗力有限,床边的空坛子还没扫完就已经处于意识模糊状态了。楚楚清醒时倒还嘴巴不停,绞尽脑汁的说着积极向上的话,等着一醉,楚楚反倒是安静了下来,一个劲往嘴里灌酒颇有些人来疯。
而步惊云比着楚楚酒量要稍稍强上那么一点,一瞧着情况不对就压着楚楚不给她灌酒的机会,这样一折腾楚楚倒是先睡了过去,而喝多了的步惊云全身燥热扯了碍事的衣衫后才跟着楚楚一起陷入安眠。
次日一早,楚楚揉着突突跳着的太阳穴率先醒来,迷糊间正要起身却身上一紧似被圈住一般,想动都动弹不得与前些日子的经历十分相像。
回想着昨日的情形,楚楚不忍动静过大吵醒步惊云,只是轻挣了两下,可对方紧紧的搂住她,她犹豫片刻又重新躺了下来。
这才觉得身上死沉,颈下多出了一只胳膊,腰上也是一般,正死死环着她。步惊云原本一膝顶着她双腿,可在她再次躺下后他居然抬起了大腿直接搭在了楚楚腿上,阵阵均匀的呼气使得楚楚耳根发痒。
与上次大大的不同之处在于楚楚无意调整姿势间,触手却是对方温热的肌肤。虽楚楚自诩年岁较步惊云大些,可经历到底是比着步惊云少,没受过大的挫折,面上的波澜不惊多是装出来的,现在跟着这不半大不小的少年如此亲近,楚楚多少有些不适。
楚楚身子紧绷使得步惊云从原本抱着的软玉变为硬石,不消片刻他就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昨日种种历历在目,不过他已从忧悒中挣脱出来,他没有自暴自弃的资格,他还有许多未完成之事皆容不得他半点疏忽。见着怀中的楚楚,步惊云眼中闪过一丝暖意,他孑然一身本以为此生不过如此,却没有想到几次痛苦失意皆是楚楚在黑暗中拉了他一把。
自加入天下会,他矢志报仇,曾在心中暗暗决定,绝不会对这里任何一草一木、任何人发生任何感情,可是
人非草木,谁能无情?
他虽一直压抑自己,不再与任何人沟通,可楚楚却叩开了他久闭的心门,在身心虚弱的一刻,他以玄冰筑成的围墙仅有的半丝空隙,让人间温暖乘虚渗入。她是个好心肠的女孩,正如霍步天当年一样,在黑暗中扶他一把,这样想着步惊云抽离手臂的动作越加软和起来。
楚楚一察觉到身后之人已醒,身体立马弹射起来,匆匆下地不顾有些眩晕的脑袋,直奔衣柜处,捡了两件步惊云以前留在这里的衣衫丢掷在床上,后装做若无其事般问道:“昨夜休息的可好?”
殊不知这般粉饰太平的模样全在她那嫣红的脸颊上败露无疑,步惊云只是深深瞅了一眼楚楚,然后才自然的拿起床上的衣物穿戴起来,期间楚楚眼睑微动,硬是看地看帐看鞋不看步惊云。
穿戴妥当,步惊云也没回话,楚楚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才将目光投在了他的身上。只是一夜的功夫,眉眼还是那副模样,可楚楚却嗅出了股沧桑,这样形容可能有些抽象,但楚楚真心觉得步惊云身上又有了改变。
如果说原本的步惊云似失去庇佑的幼兽时刻警惕着外界的危险,颇具攻击性,而此刻的他却变得内敛起来,确切的说整个人都仿佛不带任何七情六欲,俨如尊亘古以来便长存的死神的石像。
这样的改变让楚楚心下一跳,明显的感觉到两人无形间拉大的距离,就如同是那昨日还与她聊着新番八卦绯闻的闺蜜,猛然对这一切都不感兴趣起来,操心的问题变为了房租电费与孩子,跨越之巨大显然出乎的楚楚预料。
目光直直盯着步惊云的楚楚最后得到了仅是那声,“谢谢”,步惊云挥一挥衣袖没有带走一丝云彩,留下是楚楚还未言出口的忧心与关切。
而天下会的战绩从这一天开始也留下了重重一笔
正月十八,大举歼灭黑山塞,黑山塞死伤守半,塞主被擒,臣服。本帮门下,后援一死一伤,中锋三伤,前锋伤亡枕藉,仅得一门下步惊云安然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