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杰等人不敢大闹津门,袁世凯不敢明目张胆,李鸿章等人犹豫不决,洋鬼子按兵不动,就让京师的桂顺那边多了许多变数,温吞吞不是办事的法子,这个时候要的就是雷厉风行。
天亮了,李大狗的人马还在满街诛杀袁世凯派来津门拉人的细作,依照李大成那边不清不楚的军令,李大狗杀人也是大概其,只要与袁世凯的人接触过的,只要不是振威军的人,找着一个杀一个,振威军这边李大成的军令最大,朝廷法度,在振威军之中屁都不是。
清晨时分,不等着府署开门,许多心里有鬼的货,就聚集到了府署门前,府署算是振威军的地盘,在这里李大狗也不会随意杀人,知道府署是个庇护所,不少消息灵通的人也早早的来了,谁知道下一个杀的人会是谁呢?
桂顺不在,直隶的政务还是得有条不紊的,早起的廷杰听了一干属下的诉苦之后,就知道睡在府署的那个阎王醒了。
在廷杰的带领下,一众直隶官绅进了府署,当众人见了一身白衫,静坐在院中的李大成时,许多人就不禁开始打起了寒颤,桂贝勒不可怕,可怕的是桂贝勒手下的二爷,这人杀人无算的。
这两天津门的传言是这位二爷在贾家沽一战之中受了重伤已经快不治了,谁曾想,两天过后,这位醒了,而且醒了就要杀人,自昨儿个后半夜开始,十几个直隶官员遭了难,许多当事人也不清楚为何被杀。
若有杀人的理由,众人还不会太害怕李大成。无缘无故的杀人,谁不怕?
“呵呵……都来了,廷大人,贝勒爷有令,依着这份名单。将这些人以怠慢军务之罪下狱,若他们在津门有家口,一概充军。
另外大沽南仓已经失而复得,府署这边发一道公文,聚集直隶所有船舶,入大沽运解南仓粮食。
南仓的粮食还有六十余万石。船只不够,就发直隶壮丁,银钱就不用府署这边出了,用南仓的粮食做工钱。
芦台的盐垛也得北解南运,壮丁的缺口不小。在秋收之前,百姓应该没什么营生的,发直隶合省壮丁也不是不成。”
没有给廷杰接过名单的机会,李大成将记着十几个名字的信笺,轻飘飘的丢到了地上,同时也干涉了一把直隶政务。
振威军一战之后损伤过半,接下来的战争,兵员、民夫的缺口都不小。南仓的粮食,芦台的盐垛,足够几十万人劳作一两个月了。若直隶壮丁之中有不安分的,也能在振威军之中谋个差事。
李大成这位二爷一贯是跋扈的,廷杰没有因为他的跋扈做无谓之争,捡起地上的信笺看了一下之后,廷杰的脸色有些古怪,这信笺上的人。貌似都是桂贝勒提拔起来的,虽说这些人现在只是暂署。但有了暂署之后实缺只是时间问题,廷杰不明白。这位二爷为什么要出手对付自己人。
转移南仓的粮食、芦台的盐垛,这事儿也不是小事儿,几十上百万石粮食、海盐的运解,直隶这边是不能乾纲独断的,即使没有圣裁,也得需要户部公文的,这事儿不好做。
“二爷,这些政令可有贝勒爷的印信?”
廷杰虽说平庸,但混官场的手段还是精熟的,一句话就点到了李大成的软肋上,桂顺在津门行政,有个屁的印信,之前无论做什么事儿,都是张张嘴就好,大将军的印信?怕是一次也没用过吧?
“哦……印信?来个人,去贝勒爷的府邸找一找大将军的印信,廷藩台要用。”
“二爷,大将军印信,乃是贝勒爷的权柄,这么做不好吧?”
印信这东西,还得在当值的官员手中才有效力,不然你随便用萝卜刻个大印,岂不就成朝廷命官了?针对李大成的跋扈,廷杰用起了打太极的招数,这样一来,什么狗屁贝勒爷的命令都是假冒的。
“哦……是不好!既如此,南仓与芦台盐垛的事儿,直隶府署就别参与了,老子让振威军来办,至于这两处的盐粮,府署想要调派也简单,按市价出银子。
廷藩台忙着,老子自己去办理了,这段时间,直隶府署最好别参合振威军的事儿,不然死了人老子也没法给廷藩台交代。”
起身离开堵住府署大堂的官帽椅,李大成从廷杰手里抽回了那份记着名字的信笺,没有军队做靠山,想在津门说了算,那是不可能的,府署藩库的粮食银子都是振威军在把守,没有李大成的命令,廷杰拿不出一丁点儿的钱粮,既然廷杰不识相,李大成也不介意津门再乱上一段时间。
桂顺已经成为众矢之的,来自朝野中外的攻讦难免,指向桂顺的箭,射的越早威力越小,等洋鬼子来了老娘们不得不用桂顺,这些箭就得等到和谈之后才会射出,和谈之后大局安定,攻讦太多对桂顺没什么好处。
提前引燃战火,让桂顺在大战之前,先在中外朝野的唇枪舌剑之中历练一番,等和谈之后,桂顺桂贝勒就是刀枪不入的金身佛,除了老娘们没人搬得动他,老娘们也是有一天没一天混日子等死的货了,只要她活着的时候桂顺服服帖帖,老娘们不会去费劲搞掉桂顺的。
这战火怎么引燃?杀袁世凯的人是其一,搅乱直隶政局是其二,袁世凯在天津的时候就在经营自己的小团体了,外放山东巡抚,无疑是这个小团体发展壮大的好时机,现在李大成对袁世凯的人动手,无论是为了现在还是将来,袁世凯那边都不得不应战,不然小团体提前解体,他就没有以后了。
电报线路修好之后,津门最大的势力是哪个?振威军!第二大势力是哪个?北洋!至于廷杰,只是夹在中间打酱油的小喽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