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成打发走了同丰号的刘昌赫,来送银子的那几个年轻人也就亮出了爪牙,五千两银子已经不少了,还要,这是要开打的意思吗?
“欺人太甚?沧州府地面上一年的收益,怎么也得十万往上吧?
照着十九万算,你们该给俺九万五千两银子,若是还送这样的银子,登去火耗直接送来十九万就好!
给你们一个时辰,去吧!
送不来就带人来,咱们并一场之后再说事儿!”
李大成这边还欠了人家曹宝福一万四千两银子呢!这帐拖不几天,从沧州到山东,跑个来回也就四五天的功夫,再加上难民的吃喝用度,李大成不想破产就得快刀斩乱麻。
“老曹,咱们回去!你会选兵吗?”
这个老曹就是曹宝福了,这位应该是曹宝初的族兄弟,同姓的多了这称呼就不好弄了。
“会!双臂有力、腿脚细长,臂有力可拿刀,腿细长擅奔走,有了这两样就能打仗了。”
“那好,你就从难民里挑两千人马,岁数大的跟你们一样,想留下的俺给他们三十两的安家费,人马选好了就依着你们原来的法子操练,在外营操练。
老二,你跟我来!”
留下曹宝福的人挑选人马,李大成带着李大憨到了内营,漕勇与难民是不能纠缠在一起的,漕勇可以让曹宝初带着,难民跟黄河拳必须给李大憨和李大狗两人,不然自己就会被漕勇给架空的。
“大成哥,老曹他们能信吗?”
李大憨这边也有这样的疑虑,毕竟一天之前,众人都是素昧平生的,一夜之后就将黄河拳的大权交给这些漕勇,李大憨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儿。
“谁知道呢?所以要钳制他们。
黄河拳的刀手给俺留下,你和大狗带着黄河拳的其他人马跟选出来的难民混在一起,人马你们两人对半分,曹宝福他们帮着咱们练兵,但带兵这事儿就只有你跟大狗说了算。
里面有能打的、有实在的,有孤身一人没家口的,或是家口多的,都送到俺这里来,记着一定要好手而且要年轻,三十五岁往上的就不要了。
你等等下去,到沧州府找一群铁匠,再拿些银子买些铁来,照着咱们朴刀的样式,让他们打刀!沧州府各当铺里的武器,你也去看一看,不妨这样,让这些当铺把武器带来,咱们照价付钱,若是沧州府的商家不信咱们,你找找同丰号的刘掌柜,他应该能帮着说些话。”
安排好了差事,李大成就蹲在粮车上看着沧州府的南门,一个时辰不多,让那些大爷们准备十九万银子恐怕他们做不到。
除了火并就是谈判,只是拖过了这个档口,他又要狮子大开口了,不易?谁都不易,不想应这个价钱,当时就说,现在谈,晚了!
规矩就是规矩,若是规矩不好使,还要规矩做什么?见个面分一半,他李大成开口不二价,错非沧州府的大爷们能弄死他,不然就等着挨刀吧!
蹲在马车上,呼吸着直隶干净的空气,瞧着下面忙碌的人马,看着金灿灿的太阳慢慢的移动,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沧州府的南门并无什么异常,看来沧州府的大爷们是不准备接招了。
“钱老八,你去找老二、老三、老曹,告诉他们,让刚刚选出的人手列队,出了外营到沧州府南门口集合!”
快到午饭的点儿了,无论是黄河拳的弟子还是刚刚收拢的难民,行动起来都有些懒散懈怠,但不管怎么样,人还是动了,向着沧州府南门动了。
这边一动,沧州府的城头也有了响动,一面面的三角龙旗升起,这场面不错,可就是城头的人少了些,两三百人面对城下几万的难民,腿肚子不抖吗?
李大成正看着大憨、大狗跟老曹在约束队伍呢!曹老二、也就是曹宝初,着急忙慌的窜了过来。
“大师兄,真要冲城啊?这人头还不熟悉呢!冲城只怕散了架!”
刚刚选出的人手,打着骂着才能走出去,这要是冲城不等到城门口,人就得跑散了。
“曹老二,哪个跟你说老子要让人冲城了?老子只是瞧黄河拳的弟兄有些懒散,让他们出去活动活动筋骨而已,活动完了回来吃饭,管饱!
曹老二,底下弄了多少人?”
冲城?没有十天八天的训练,这些人怕是做不到,李大成手下的这些人,有胆子冲城的恐怕只有老曹、曹宝福的那二百多人跟自己身边的十几个刀手了,其他人,城头的官军骂几句,就会作鸟兽散。
“三千多不到四千的样子,大师兄,这些难民怎么整?老养着他们能吃死咱们!”
归属感这东西来的也很容易,现在李大成就是老曹、曹老二等人的铁饭碗,这边还欠着他们一万四千两银子的帐呢!难民吃垮了黄河拳,他们这些人上哪吃去?
“这是沧州府的事儿,与咱们无关,现在给出的粮食,沧州府都要照价付钱的,明后天,应该会有人来找咱们的。”
一边说着李大成一边扫视着沧州府的情况,自己的黄河拳不动,沧州府的官军就不敢动,看到东门附近扬起了烟尘,李大成仔细一看,骑在马上的人物,可不就是昨夜那几位大爷吗?
自己逼着他们,他们可以不不出来,但沧州府衙开了口,他们还敢不出来吗?不出来,那就真是找死了,官军或许对付不了黄河拳,但对付他们是绰绰有余的,若是府城之地的官军,遏制不了当地的势力,那还要个屁的官军?
出来了,事情就好办了,现在这局面,有沧州府压着,这些大爷们即使真的想打也打不起来,轮到自己漫天要价不准还钱了,今儿个多好的天儿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