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劲千辛万苦,总算是进了天权宫,在安排好夏紫烟之后,九禹将几人带到书房,把手一甩,三粒黑漆漆的药丸落入易凡、祝荣罡、鬼玄道手中,除了炎啸羽,每人人手一颗。
他们都不是平凡的修神者,一见丹丸便视出了门道,虽说不是毒物,可一时间也没敢乱吃。
瞧几人默默无声,九禹讽刺地笑了笑:“怎么?还怕老夫下毒不成?对付你们这几个小鬼,还犯不着用这等手段,快吞了吧,能够缓解你们体内毒素。”
毒?
易凡没感觉身体哪里不适,但听了话后,还是很干脆的一口咽下。丹丸入口即化,尝起来先是辛辣,尔后有些苦涩,可是很快的,体内神息忽然暴动,在经脉中随意乱窜,一次次地冲袭全身,眨眼间,胸闷不已,他忍不住打了一声响嗝。
顿时一团黑雾由口中吐出,易凡吓了一跳,同时也感觉身子轻松许多。
这时候祝荣罡也喷出一团黑雾,发愣道:“这…这是什么?”
“火山灰。”瞧几人惊愕的表情,也知道他们没见识,九禹没有理会,继续道:“这是北原火山所喷发出的灰粉,放眼整个神州,唯有此火山能喷出附有烈焰元力的火山灰,此物细微如尘,藏于空气、雨水之中,吸食过量则对人体有害,轻者如染上风寒,浑身无力,日久则会慢慢丧失行动,重者…就和那个丫头一样,昏迷不醒,半生半死,五感尽失,自昏迷的那一刻起,只剩不到七日能活了。”
传说,神州之初,众位大神舍命开辟世间,当时开创五行,造化自然,奈何众神王在开辟北原时,天处混沌,无气无息、因而无燃火,却强行驱动火势,生成火山,以至地脉有所残缺,属于失败之作。
其火浑浊不灭,乃是邪火,经过数万年的转变,焰火之气造化邪云,转化为邪风、邪雨,风藏邪气,雨存火元力,使得北原之巅,近乎无生灵可存活。
九禹解释几句,待仨人都吐出浑浊之气,炎啸羽则皱眉道:“为什么就我一个人没有?”
易凡等三人都吃下丹药,齐齐呼出黑烟,各个飘逸潇洒,神色焕然一新,唯独就炎啸羽没吃到,闻得火山灰暗藏慢毒,自然是急了。
“你不需要。”九禹干脆扔出四个字,然后笑了笑:“后天火元,虽不如先天来得纯正,但也亲于火脉,大家都是亲戚,还需要防些什么?对于他人而言或许是慢性毒物,可是对你来说却是大补。”
“不过老夫提醒你,虽然是大补之物,但多则如乱洪,需静养收敛为好,你现在是否觉得气意澎湃,隐有外泄的趋势?”
听得一说,炎啸羽颇为惊讶,自走入天权宫,他一直都在压抑体内的神息,料不到九禹唯是看上两眼,双方既无‘请手’也被收到神念感知,居然就被看得透彻。
没话说了,炎啸羽点头,抱拳一礼:“谢前辈指点。”
“不打事。”九禹摆手,把此事告一段落,随即望向一脸焦急的祝荣罡,笑道:“唯剩不到七日时间,你可别想着老夫给你们的丹药就能解那丫头体内的毒,这药只能解轻,不能解重,对尔等来说,也属暂缓之物,待稍后你们还需要行功调养,把隐附体内的邪毒完全度出才行。”
得九禹解释,祝荣罡片刻都不能等待:“光治我们有个屁用,有什么办法,你老头子赶紧说啊。”
祝荣罡平时浑浑噩噩,可到底还是巧工的弟子,对待前辈大能,他还从未像此刻这般失态。佳人命在旦夕,有此担忧,也能够令人谅解。易凡见状低低叱喝一声:“老祝,不得无礼。”
鬼玄道也急忙开口替他遮掩,向九禹道:“我这位兄弟也有自己的苦楚,还望九前辈切勿见怪。”
“无妨。”
九禹见识非凡,自不与晚辈计较,更不在意这点小小无理,抬手轻抚白须,一派宗师气度:“那丫头身上的毒,并非不能医治,不过此法极为困难,还需你们上山去取一味药。”
看着祝荣罡正要开口,九禹摆手制止,继续道:“另外,老夫还有一个条件,在山中亦能解决。”
果真天底下没有平白的事情,东凡和血争表面上毫无瓜葛,实际却有着杀人仇怨,想必九禹欲要救人不过是顺道,口中说得条件才是主事。
“少废话,别跟老子磨牙,有什么话快说。”
瞥了祝荣罡一眼,易凡跟着抱拳躬身问道:“还请前辈明示。”
九禹微笑,不再废话:“北原山脉继续北上,有处无人山洞,我将它唤作‘蠕窟’里头安有一件碧色晶石,你们替我把它取来。”
“至于丫头的药引,就在火山之内,其草名为‘风霖草’,色泽碧青,无惧炙热,火山里头就只有这种草了,你们见到后自会明白。不过火山中有熔生火灵,此灵甚是桀骜,视山中所有全于他物,你们上去求药,切记小心。”说着,九禹甩手抛出一个瓶子,淡声道:“这是‘驱邪丹’,就是你们刚才吞的丹药,上山之后若感不适,马上吞食运功调息,还有,这位祝小弟,这件事请就不劳你费心了,还是乖乖留在宫内,负责照看小娃吧。”
正当祝荣罡要发问,鬼玄道也想问九禹言中的火灵是什么时,易凡已经拜谢了。
九禹微笑:“要谢等你们把东西带回来再谢,若是走不出火山,那倒换老头我来为你们拜祭了。”
寒暄的功夫,易凡带着几人离开书房,一路往殿门走去,边走边对祝荣罡说道:“我探过了,瓶中只有十余粒丹丸,九禹本就没想过把你算在其中,想必此路艰险,加之你命中属金,要对付火山,光是路程就足以让你吃上大亏,你不去也好,就留下来吧。”
“可是……”
祝荣罡刚说一半,鬼玄道便插了话:“没什么好可是的,我们都明白你担心夏姑娘,但从九前辈的话中,就能清楚此路艰苦,我们能否办成都还是一回事,虽然血争没理由谎骗令我们涉险,但防人之心总不可无啊,若你也和我们去了,非但帮不上忙,而且留夏姑娘一个人在天权宫,你能安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