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说和帕沙人这两年的苦战虽然消耗了同盟大量人力物力,但是的确为同盟打造出了一支相当强悍的军队,至少在苏莱曼眼中,这支军队经过这两年的磨砺如同隐隐出匣的利剑,就等着一尝敌人鲜血的机会,苏莱曼只是粗略的视察了自己遇见的几支部队便感觉到了那份气势比起当初自己统军时的不同,也许是国破家亡的威胁让同盟军的官兵终于感受到了压力,在压力下他们变得如此,也许是林顿元帅的治兵手段更加高超,总之这支军队让苏莱曼很满意,她对打赢这一仗满怀信心。
密集的石弹和箭矢如同雨点一般倾泻在城头上,费林一脸土色龟缩着身体蹲在城墙垛口下,虽然内心紧张的要死,但是他却不能不硬着头皮要着牙关蹲在这儿,嗓子已经彻底嘶哑,精神说不清楚什么时候就会崩溃,如果不是这座号称天堑的布鲁克要塞,换了任何一座城堡要塞,费林都可以肯定的说,自己已经死了不知几遍了。
来自半岛同盟的消息实在太及时了,如果不是林巴斯将军的亲信亲自感到,如果不是那位号称暗夜玫瑰的苏莱曼将军措词强硬的命令,费林怎么说也不愿相信已经北撤的唐军会卷土重来,重新来啃这个一度让他们损兵折将的硬骨头。即便是按照对方要求立即将整个有碍赛人员动员武装起来推上一线,费林内心深处却还是将信将疑,那位暗夜玫瑰的名声固然响亮,但那已经是多年以前的事情了,沉湎病床多年,不知道一个女人还能重新挺起来么?费林十分怀疑。
但是事实很快证明来自半岛同盟的这个预报是多么的及时而又准确,几乎没有任何先兆,卷土重来的唐军携带着大量完备的工程器械蜂拥而至,立即掀起了唐军兵临库鲁克要塞下以来最凶猛的一次攻击波,数量巨大的远程打击武器和古怪的毒雾弹让南安军吃足了苦头,如果不是费林遵照林巴斯的建议将两万军队分成三波轮流上阵,如果不是布鲁克要塞的城墙过分险峻高厚,如果不是老天开眼适时下起了瓢泼大雨让唐军的毒雾攻势受阻,费林相信布鲁克要塞早已插上了唐军的金鹏旗。
但是即便是这样,费林仍然感觉到布鲁克要塞随时可能会被攻陷,唐军的攻势实在太猛烈了,超过了费林所能够形容的任何语言。费林不是那种出身富贵就一无所长的纨绔子弟,多年的军旅生涯还是让他多少有些见识和胆魄,但是面对唐军这种几乎疯狂的冲击,他的精神一直徘徊在崩溃边沿,一支箭矢穿破了他的发髻,一块巨石落下将他身边两名亲兵活生生砸成肉饼,浓烈的毒雾刺激得他眼睛肿成了桃子,清水濯洗多次仍然是痛苦不堪,一天之内在他身边发生这么多以前十多年都未曾发生过的事情,这种刺激足以让人精神失常。
应该说先期的准备起到了相当大的效果,唐军的疯狂攻击虽然给己方带来了巨大损失,但是却始终未能攻破最后防线,整个南安军的激情都已经被点燃,血淋淋的现实并未将士兵们摧垮,反而激发起了他们前所未有的斗志,丢失了要塞,他们唯一的结局就是死亡,在求生的本能和血腥刺激下,南安军爆发出来的战力连他们自己都感到吃惊,也许这就是巨大压力下产生的力量。
库鲁克要塞修建在略略突起的山峰夹谷处,两侧都是飞鸟难越的崇山峻岭,唯有这里断开一条巨大的裂缝让这里变成贯通东西的咽喉要道,南安人也正是看中了这里独特的地势才会在这里筑城建堡,死死扼住这里,将所有危险都挡在东面缓坡之下。
精心准备的各种防御器械和物资几乎在一天之间就消耗掉了一半,这让费林心中发凉,如果这样激烈的战事继续持续下去,他不知道过了明天,自己拿什么去阻止唐军的攻势。要塞内的非军人都已经被强行征集起来,要塞内的一切可资利用的物资都被毫无例外的征用,大批房屋都开始被拆卸,用以做成简陋的滚木和擂石,强迫主人拆掉自己的房屋,这样的行为虽然有些残忍,但是在这种城在人在城亡人亡的情形下,一切仁慈都被抛在了脑后,必要地的时候,费林已经准备让所有可以上城的男姓全数上城帮助防御,这一战就是生死之战,没有任何退路,这个时候企图逃跑或者投降都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妄想,唯有死战一决胜负,死死顶住,在援军回援之前牢牢把住要塞。
呛人的石灰粉在空中散发飞舞,巨大滚木被士兵们呐喊着从斜置的支架上撬下带着惯姓从城墙上滚下,带起一阵血肉和惨叫,库鲁克要塞下这种缓坡地形是最有利于滚木发挥威力的地方,带着巨大惯姓的滚木就像一个血肉磨盘,一路滚下,收买着人命和尸首,盾牌和长枪都无法阻挡这种轰然而下的力量,唯一的办法就是躲闪,而在蜂拥而上的士兵攻击波里,要躲开呼啸而来的滚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