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又拉上的时候,我匆匆地取下铺盖,铺好床,打开门准备招待客人了。
我们正忙碌着,推门进来一个高个子的老鬼,背有点驼,却依然是一个少见的魁梧大个。他一副大模大样的架势,自以为是的有点讨人烦。径自坐下后,瞪着鬼眼,把屋里的人、鬼一遍横扫,直到看的大家浑身不自在。
——他轻啜着茶水,用居高临下的口吻对我说:“你就是远先生了?好艳福!比我老鬼现在可强多了。啧啧!真是温香暖玉呀!”
我忙制止他:“嘿嘿!老人家:没你这么做客的,连句人话都不知道说呀!”
玉娇、芹姑娘同时拉下了脸:“我们家不欢迎脏鬼!你出去。”
这时,从外面传来一片笑声:“几位姑娘!别呀:现在是过年的时候,即便是鬼,你们多少也给点鬼脸呀!还有呀:这老色鬼,可是一肚子黄段子。现在他都成鬼了了,也就只能是快活快活嘴了。你们就让他说说:大家听着也都乐和乐和吧。”
说说讲讲中,前头的鬼就把屋子给占满了。外面影影绰绰的一片,看不到边。远远传来一个稳重的声音:“老色鬼!今天可是男女老少都有,你说话也文明点,大家才能都听的乐乐呵呵呀!”
老色鬼没脸没皮的就开始了:“是啊!说个玩笑吗,干嘛急赤白脸的------”
我不好再拦他,又怕他说出太不堪的话来,便说:“老先生,我先说两句好吗?”
老色鬼摆摆手:“不用了。我知道你们文化人假斯文,就依你了:我尽量不讲脏话就是了。
我是下川人——大名叫胡来福。你们看,我都这把年纪了,现在还有这个模样,那年轻的时候还用说吗?可真是比罗成都俊呀!”
话刚落音,就引起鬼众的一片笑声------
老色鬼一本正经的接着说:“大家别笑,这是真的。不是咱自吹,十五六岁时,咱就尝了鲜了------。二十多岁后,经过咱手的大姑娘、小媳妇哪可就海了去了,是数都没法数啊!真的,有好多连我自己都记不得了。
——到后来呀,就会经常遇到这样的事——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看得上眼的年轻女人,瞅瞅四周没人——凑过去。准会听到这样一句话:‘好你个畜生!你又来了,我砍死你!’说着就真的不知从哪里摸出把刀来,凶相毕露------!没劲,只好是败兴的溜走。”
众鬼又发出一片开心的笑声。
老色鬼美不糟糟的接着说:“听明白了吧?这都是咱上过手得。她这一句话,就泄露了天机!你们说?咱能不觉得美吗?”
恋晨小声说:“这可真是一个,无耻到家了的恶棍!都做鬼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羞耻感都没有,难怪被拘在这里!他要是被放回到人世上,不知道又要有多少人遭殃了------”
老色鬼听到了恋晨的话,不以为然的说:“你这姑娘年轻不懂事,咱不和你一般见识。告诉你,人间的至理明言吧:‘人间的天堂:就是在马背上,在女人的胸脯上------’
——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吧?我说给你听吧:人世上的一切,都是有力者居之,无力者失之!所以骑在马背上驰骋,任意的杀戮掠夺和在女人身上肆意胡为的时候,就是男人在享受进入了天堂的幸福时光!”
芹姑娘愤怒的站起来:“你这个恶棍,不拿女人当人!”
玉娇、恋晨、孔蕊却都底下了头,无言的躲开了芹姑娘投过来的,寻求支持的目光。
老色鬼得意地说:“还不明白哪!难怪,你没真正的做过人,当然不会明白。明白的告诉你吧:女人就是男人最高档的,也是最值得炫耀的财产。是供他作乐,为他传宗接代,供他驱使劳作,还要任他发威泄愤------”
玉娇、恋晨愤怒的站起来打断了他的话:“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老色鬼也急了,提高了声音说:“我不过是说了句,人世上的实话,你们鬼,急的什么?我难道说错了吗!大家给评评?你们谁没听说过?世上三样宝:丑妻、薄地、破棉袄啊!这样,人的名言,难道是我这个鬼现编的吗?还有世上有个三不让:钱财不让人,土地不让人,妻子不让人。这也是我瞎诌的?这些话,不都是明明白白的把女人归在物件中,何曾当过人?你们说:在人世上的时候,可能没见过我老鬼;谁敢说,没听过这些名言?”
女鬼们都底下了头。玉娇,恋晨低头的瞬间,都向我投来求援的目光。
我向她们笑笑,才说:“他说的虽然是事实,却只是一部分的,一时的现象,不是人类社会的全貌。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也只能算是一家之言,也就是通常说的,一面之词罢了。我们不妨听听,也会有点启发的。人世上的言论向来有百家争鸣之说,一直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只有都听听,才会离了解社会的实况近一点。
你们不需要觉得伤了自尊心,你们还能没看到吗?随着社会文明的发展,越来越多的男人,不都是被媳妇欺负的跟孙子似的,他们自己还美滋滋的觉得是爱吗!”
鬼众们又吸吸呖呖的笑了起来。
老色鬼不失时机的拍了过来:“难怪远先生是在鬼谷,于鬼共舞的第一人,见识就是不不同凡响啊!”
我忙说:“得了!留着这点劲,说你的故事吧。”
老色鬼:“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