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氏拉着意嘉要走,周成迟却忽然叫住了她们。“等一等。”他上前一步看着意嘉,放缓了声音道:“嘉姐儿,你给大伯父说说,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宋氏像一只斗红眼的公鸡,瞪着周成迟,拔高了声音,“大哥!”
周成迟有些犹豫,但看到围着的人都走了,就想着把事情给弄清楚。便没有退步,道:“嘉姐儿,你只管说,不管什么事情,大伯父都不会怪你的。”
小宋氏气得面色通红,简直冲动的想上去和周成迟拼命。
这种事情,这种事情别说意嘉,就是她一个妇人都不好说出口。大哥怎么能,怎么能逼着意嘉说,她又怎么能说出口?
意嘉不忍小宋氏被逼,刚想开口,外面就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
周成延急步走了过来。
小宋氏立刻找到了主心骨,强撑着的眼泪立时落了下来,当即就告状道:“老爷,大哥不许我带嘉儿走!”
周成延已经看到了地上不省人事的周宣,听了这话,脸上的急色顿时染上了三分的怒意。
周成迟解释道:“二弟,不是不许嘉姐儿走,是方才涵姐儿说这事嘉姐儿知道,我就想了解一下情况,问清楚是怎么了,毕竟,毕竟这不是小事啊!”
周成迟说着,只觉得心底的怒火也升起来了。
最看重的儿子遇到这样的事,若真是那孩子的问题也就罢了,可若是有其他原因,他这个做父亲的,不可能不查清楚。不然,不说对不起宣哥儿,也根本对不起他这些年的苦心栽培啊!
周成延还未说话,小宋氏就抢着道:“涵姐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吗?那你怎么不留了涵姐儿问个清楚?我们嘉儿不知道!不知道!”
周成迟气结,心道方才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就直接把涵姐儿赶走了,现在居然还来怪我怎么不问涵姐儿。
哪里来的道理!
简直泼妇!
周成延是匆匆赶来,还不知道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小宋氏的态度,就对大哥心里不满了起来。他指着还躺在地上的周宣道:“大哥还是先把宣哥儿给抬起来,送回去找个大夫瞧瞧吧,这山后阴凉,虽已入了夏可到底还有寒气,别把宣哥儿给冻病了。”说完不等周成迟再开口,直接对小宋氏挥手道:“把嘉儿带回去,若是这事涵姐儿和嘉儿都知道,那就晚些一起到母亲那里去说!”
话说的很坚决。周成迟张张嘴,反对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小宋氏紧紧拉着意嘉,临走时又狠狠瞪了周成迟一眼。
周家出了这样的事可谓是丢了大丑,来周家贺寿的人不过一刻钟功夫就走了干净。而那些妇人听了女儿们回去的学话,对周家也都没了好印象,尤其是这事还是周家大小姐硬拉着人逛花园才遇到的。因而心里对周家大房就更是抵触,纷纷在心里下定决心,以后家里的孩子可得和周家两房的人保持距离了。
下人很快就请来了大夫,一诊之下,周宣压根什么问题都没有。就是喝的醉了些,所以才会不顾形象的做出了这种事。而至于那个小厮,当场被拖开后就关进了柴房,可等去找人的时候却发现人不见了。
周成迟气得把周宣抬到了上房,见着冉氏劈头盖脸的就训斥起来,“瞧瞧你养的好儿子!我一把老脸,我们周家的列祖列宗,都叫你养的好儿子给败干净了!”
冉氏脸上的妆早就哭花了,儿子遇到这样的事情,她的心也碎了。儿子自小就聪明好学有上进心,现在还不清醒,若是清醒了知道这个事,得多伤心啊!
这明明就是有人陷害,可身为老子的,不仅不想着帮儿子讨回公道,居然还一嘴的屁话来训斥!
她怒火四起,干脆一把拉了身后的椅子,两手用力举起,狠狠的就朝周成迟砸了过去。
“冉……冉氏!你疯了吗?!”周成迟险些避开,气得吹胡子瞪眼。
“是,我就是疯了瞎了傻了,才嫁给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冉氏大哭,骂道:“你看看你的样子,你配做人老子吗?宣哥儿是什么人,是什么性子,你这个做父亲的还不知道?今儿这事情,明明就是有人陷害,你不去查明真相,却反而是来责怪宣哥儿和我,你,你这个混账东西,我砸不死你!”
骂着又要去举另一把椅子。
“冉氏!”周老太太沉声道:“你再混不吝,就给我滚出周家去!”
冉氏不可置信的看着周老太太,“母亲,这事……”
“好了,你们聚在这里不就是要弄清楚真相的吗,这样吵吵闹闹,怎么弄得清楚?”周老太太打断她,吩咐下人道:“泼一盆水,把宣哥儿给弄醒,这事儿我亲自问问他!”
下人立马拎了一桶水过来,淋了周宣一身。
冷水一刺激,周宣闷哼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大怒的父亲,哭泣的母亲,还有沉着脸的二叔和姑父,以及上首满脸冷意的祖母。
却不见冯周和意嘉。
周宣看着周老太太,疑惑的道:“祖母,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