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朵已经基本上凋谢了,只有几片叶子凋败地垂着。
“这是什么时候的花?”
阿丽走过去把花给捧起来,“忘记清走它了。这是那天早上我和阿丽走的时候,有人送过来的。”
“谁送的?”
阿丽说:“不知道,没说名字。不过应该是阿梅最近的一个客人,每天都会来找她的。”
“她有哮喘还可以收花?”
“阿梅对玫瑰花不过敏的。”
杜景声也走了过来,手抚上已经泛黄的花瓣,仿佛在想些什么。
路远对阿丽说:“把那个男人的电话给我。”
阿丽在手机里找个半天,报给了路远。
“走吧。”路远记录完之后说。
“好。”
走出店门,杜景声问路远:“现在就回去吗?”
路远没理他,继续往前面走,杜景声毫不在意地跟在后面,边絮絮叨叨地说:“你现在去医院,医生已经下班了。没有人会理你的。”
“不如和我继续去喝酒?”
“我亲自调酒给你喝?”
“你喜欢喝红酒对不对,我下次从家里给你带一瓶好的。”
……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路远终于理他了,回头看了他一眼,“什么奇怪?”
这让杜景声很满意,这说明路远刚才其实是一直在听的。
他放慢语速说:“送一个……出来卖的女人白玫瑰,这本来就很奇怪不是吗?白玫瑰的花语是只有你与我相配,谁会这么对一个妓女说。而且白玫瑰也代表着纯洁无暇,这就更可笑了,难不成他是在讽刺吗?”
路远听了他的话之后,沉默了一会儿。
“怎么样,现在可以和我去喝酒了吗?”
路远远远地瞅着他,皱着眉头,“杜律师,我觉得……”
杜景声淡淡地微笑,自信满满地说:“路警官,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我觉得,我是不是触发了你身上的什么机关,类似于能够引发你第二人格的机遇,所以你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欠扁的样子。”
“……”
他半响才回过味来,脸色沉痛,“其实,路警官,你看不出来我是在强颜欢笑吗?”
路远看他的眼神,透着清亮却深邃专注,里面蕴含的感情仿佛能把人吸进去,路远别看眼冷冷地说:“没看出来。”然后抬步继续往前走。
杜景声站在身后看他挺拔的身姿,走起路来像一阵厉风,带着锋利的棱角,低下头露出一丝苦笑,再抬起头来却已经看不见了。
“喂,你到底去不去喝啊,给我个答复。”
“不去。”冷冰冰的。
“去吧?”
“不去。”冰碎成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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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可人今天起晚了买了两个包子和一杯热豆浆,直接奔警局而来,所以反而比其他人来得要早。
她推开门,看见路远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差点张大了嘴巴,“远哥?”
路远抬头看了她一眼,打了声招呼,“早上好。”
“早上……好。”
“你见鬼了吗?”
“是啊。”俞可人刚说出口就咬到了舌头,“不不不,我没有。”
路远白了她一眼,端起桌子上的茶喝了一口。
“远哥,你今天有什么事吗?”
“没有,我来上班。”
“哦。”俞可人勉强笑了一下,心里道可是你上班的地方不是不在这里,在停尸房吗?以前怎么求你回来上班,你也不肯,今天是中邪了?
过了一会儿,柯沉和林凛一起走了进来,他们正好在门口碰到了,陈天逸今天休假,所以没见人影。
林凛见到路远脚步稍微停了一下,本来和柯沉说话的声音也低了下来。
柯沉的办公桌就在路远边上,他们办公室现在是“花的海洋”,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尤其以路远的办公桌为甚,因为他平常都是打了卡就走,办公桌就是大家的杂物间,后来更加成为了“花园”。
柯沉也受到了牵连,他把快伸到自己脸上的一支花轻轻地挪开,然后坐到椅子上。
有了路远在,大家都觉得气氛有一些诡异。
路远却丝毫没有自觉,甚至还破天荒地和大家聊了几句天,“你们昨天吃得怎么样?”
柯沉说:“挺好的,可人推荐的地方,水煮鱼,你没来真是可惜了。”
俞可人也接话:“当然,我推荐的地方,又实惠又好吃。远哥,你……喝酒喝得怎么样?”
路远没抬头,随口说:“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