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沉总觉得这前后两件事有些奇异的联系,他试图将他们结合在一起思考。但是仍然毫无头绪。
路远问:“当时你们发现下面的电话不通之后,又是怎么判断他们是挟持了,而不是被困住了呢。”
工头说:“是这样的,我见座机打不通,就打了其中一个人的手机,接通了。但是他没说话,我们只听见有枪声,还有不许动之类的话,很乱,但是还是可以大概推测出什么情况。再后来手机就没信号了。然后我们下去查探,发现第九区的唯一一个通道被堵住了。我们就马上报了警,让其他的工人都上来了。”
俞可人手里不停地写着,突然停住了笔,在二十八人上面画了一个圈,奇怪地问道:“那你们是怎么知道有二十八个人被劫持了?”
矿主说:“我们清点了人数,发现少了二十九个人。”
俞可人吃惊道:“所以你们就推断有一个人是劫匪,其他的二十八个人是人质?”
矿主也觉得似乎有些荒谬,尴尬道:“当时情况比较紧急,没想那么多,警察问我们有多少人,我们就……”
陈天逸配合着俞可人说:“所以到现在你们完全不知道到底有几个人参与了。”
路远沉声问道:“你们矿区有没有可能有外人混进来?”他的声音永远都是冰寒的。
矿主想了一下,说:“按道理来说是不可能的,但是最近矿区比较乱,所以疏于管理也是有可能的。”
俞可人白了他一眼,“您这官腔还真的打得滴水不漏,说了等于没说。”
矿主尴尬地勉强笑笑,柯沉抬头盯着他,“为什么最近会比较乱?”
矿主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瞅了瞅工头。工头接过话来,“前一阵子才出过事故,所以……”
柯沉仍然把目光锁在矿主身上,打断工头,“我问这位先生。”
矿主似乎挣扎了一下,神色有些闪烁,最终叹了一口气,“上一次出了事,要求整改才能开工,因为死了人,大家的情绪都比较紧张。后来……矿区里面在闹鬼……”
几个人都抬头看着矿主,连路远都例外。眼神多是不信,还有几分质疑,似乎想看他能编出什么花来,矿主的压力骤然大了不少,抹了抹脑门上汗,半响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柯沉把俞可人记载的笔录拿过来,看了看,总结说:“现在劫匪身份不明,人数不明,目的不明,初步判断疑似携带手枪。人质人数不明,健康状况不明。”
陈天逸望望天说:“总之一句话,什么都不明。”
柯沉站起来,对矿主说:“把现在在矿下的人的名单整理出来给我们一份。”然后就往外面走去。
“沉哥,你到哪去?”俞可人在后面问道。
柯沉没回头,摆了摆手,“我下矿去看一看。”
工头马上着急地说:“你要下去,那我找两个人带着你们。矿井里危险,你们外行不小心会有危险的。”
柯沉没拒绝,工头起身跟着他,路远闻言也一言不发地站起来跟在柯沉的后面。
陈天逸抱着电脑,看着他们俩健步如飞的背影,哀怨地说:“所以我们俩是又被丢下来守营了吗?”
俞可人拍了他脑袋一下,“别废话了,快来核查这些名单。”
此时有不少记者抬着摄影机张望,不过他们全部都被拦在了黄线外。这一次牵涉很广,来的不仅有他们重案组的刑警,还有大批的武警也出动了。
如果平常的绑架案件,会有人拿着大喇叭,和劫匪对话,安抚他们不要伤害人质。劫匪也会在这个时候向政府提出要求。问题是这一次,绑匪和人质都和他们隔着将近一百米的距离,阻隔他们的是厚厚的地面,在矿井下面,不论你怎么喊也是听不到的。
柯沉走了过去,林局也站在矿井的井口,他的想法也是准备让人先下去看看。现在他们处于一个很被动的局面,对待井下的情况完全是一无所知,但是也不能这么干等下去。
柯沉表达了他想下去看看的意愿,路远随后跟上来,要和柯沉一同下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