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歌的声音冷冷的响起,凌昭语打了一个寒颤,她不知道该如何说这个话。
你为刀俎,我为鱼肉,大概就是眼前这样。
“告诉我,如何救君染夜?”
狂歌问,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直盯着的凌昭语浑身发寒。
凌昭语一听,果真是问君染夜的事情,当即心里就有了底,底气足了,腰板也就硬了,她同样的勾起一抹冷笑,“凌昭雪,你既有求于我,还这样对我?我敢赌你一定不会对我下毒,我要死了,君染夜怎么办?我知道你不希望他死!”
好,果真很好。
凌昭语聪慧,隐忍,心够狠。
这些狂歌都的承认。
有这个把柄,她就是受再多苦,就算在生不如死,命就一定在。
……
她想到的,狂歌也想到,她今晚上就是为了让凌昭语吃点苦头的,跟凌昭语之间这绝对是个拉锯战,狂歌也知道她一定不会轻易的说出来,因为她说出来的哪一天就一定是她的死期。
狂歌走到她的眼前,居高临下,“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说!”
这话一落下,她抬起手,随手就卸了凌昭语的下巴,咔嚓一声,当真是响亮,凌昭语双眼大睁,面色惨白,“你干什么,干什么……!”
奈何下巴被卸了,只能咿咿呀呀。
狂歌脸上没有半点动容的样子,一掌震碎屋子里的桌子,抓起那手腕处的桌子腿,对着凌昭语的腿就抡了上去。
“啊……!”
惨叫压抑在肚子里,喊不出来,可是她的眼泪却飚了出来,她的腿一定是断了。
“现在能告诉我,君染夜的毒如何解吗?”
狂歌再问。
凌昭语咬紧牙关,死撑到底。
狂歌抬起胳膊,对着她的另一只腿,用力,再一次狠狠的抡下。
凌昭语浑身颤抖,身上的冷汗已经湿了衣衫,她的眼前出现双影,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她像是公主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而凌昭雪就只会跟在自己的身后,大姐,大姐的喊,不管自己怎么嘲讽她,欺负她,都一副呆呆的样子。
甚至又一次她一脚将她踢下池塘,她都能说是自己跳下去抓鱼的。
这么蠢,这么懦弱的一个人,为何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
“其实我知道你不会说,你这人心肠狠辣,隐忍能力又那么强,我今天来只为出气,不为别的,你说了我可能让你少受点苦,你不说,我使劲抡你!”
狂歌说的话毫不掩饰,可凌昭语却听的浑身颤抖,牙齿打颤。
“还不说是吗?”
见她始终死鸭子嘴硬,一副死磕到底的样子,狂歌对着她的胳膊又狠狠的捆了上去,别说狂歌心狠什么的,按照狂歌的处事方式,绝对不是就打断她的四肢这么简单,而是……杀了她。
可惜,这条命还有用。
凌昭语已经疼的整个人软绵绵的,趴在床榻上,抖的不成样子,眼睛赤红赤红的,有不受控制的眼泪落下来。
她的左手本就受了重伤,又被狂歌抡了两椅子,此刻只感觉锥心的疼。
“凌昭语,只要我活着,那么你每天都是噩梦,今天我断了你的四肢,你尽快接好,下次我还回来,继续抡,轮完了四肢,还有你的眼,耳朵,鼻子,手脚,脸蛋……我一样一样的割,每样都不会致命,我不信你能坚持多久,但是我知道我揍你,乐此不疲!”
狂歌这话说的够嚣张,也够狠辣了。
已经看不出凌昭语还有什么别的神色,整个瘫软在那里,四肢扭曲。
凌昭语,惨不忍睹。
……
狂歌能清楚的看到她眼中深深的恨意,但是那有什么,她想自己死,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
没有在多做逗留,看这个女人一眼她都觉得恶心,转身离开了太子府邸,夜色茫茫,狂歌想快点回去,看看老爹。
夜色清幽,星光暗沉,一如狂歌的心情。
就在这时,潇声清透低吟的传进她的耳朵之中,潇声之中透出这个人的寂寞还有找寻,甚至伴着一丝歉意,不知道为什么,狂歌的脚步停下来。
这潇声是从极远的地方来的,那么孤独,那样忧郁。
一般人是听不到这潇声的,狂歌知道,她的听觉比一般人都要灵敏很多很多,这潇声……是那个人吹的。
她只是今晚偶然听到,还是这个人每晚都在吹奏。
这是对他那一日没去所表现出的歉意吗?
北瑾宸,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心中想着,脚下竟已经只觉的寻着路朝着那潇声的方向而去。
一地梨花,皎洁无比,比那月光更漂亮。
北瑾宸就站在那里,一身白衣清贵高华,肌肤如云月玉珠,光润莹洁。
“狂歌,你来了!”
他没有惊讶,只是淡淡出声,属于这个男人的内敛。
“恩!”
狂歌站在原地没有动,北瑾宸也没有动。
“那一日,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你突然都我眼前消失,我以为再也看不到你!”
他说。
狂歌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就是自己那天被冥弑天给拉进凤血镯内的那一天,他遣走了自己的婢女,当时只剩下他们两个在那里。
“我没事!”
狂歌开口,声音压的很低。
那一日,他对这个男人是说了重话的,其实本不该。
“狂歌,那一日我不是故意不赴约的,我寒毒发作,生命垂危,所以未能亲自来赴约,但是我派我的婢女来通知于你,而她违背了我的命令,追根究底,还是我管教不当!”
终于,他将那天未赴约的原因说了说来,狂歌知道这个男人没有必要撒谎,他说的必然是事实,也就是说在凌家遭受灭门之时,他也差点丢了生命。
寒毒。
这是什么病?什么毒?
他的那个婢女一直对她有意见,她不是不知道,还有什么资格埋怨眼前的男子呢!
“我以为你再不会见我!”
北瑾宸又开口。
狂歌向前两步,走到他的眼前,“那日凌家遭逢巨变,我是埋怨于你,可是现在没有了!”
狂歌如此说。
就见北瑾宸弯了嘴角,清冷淡漠的人一旦笑起来,足够让人惊艳,无比惊艳。
真美。
比女子还美。
“半夜三更,你怎会来此?”
北瑾宸又问。
“听闻潇声指引,落寞孤独,所以我就来了……!”
孤男寡女,这个时辰见面,当着是映了古人所说的那两个字,幽会。
可是狂歌和北瑾宸却都是坦坦荡荡,丝毫没有觉得尴尬。
“咳咳……!”
北瑾宸忽的用袖口捂住嘴巴,咳嗽了两声,脸上虽没有什么痛苦之色,可是狂歌却瞥了眉毛,上次她来过这里,里面是个竹屋子,夏天在这里住的话是无比合适,但是现在这个时节倒是早了,天气忽冷忽热,容易感冒。
“你的婢女呢?”
狂歌忍不住的问道。
她觉得北瑾宸真是……
她不是眼睛看不到吗?
为何这 梨花树上却还放着夜色明珠,照出明亮的光,衬得那些梨花比雪还白,更加的美丽。
“他们都不在,我没带她们来,我一直在等你!”
北瑾宸说道。
狂歌真心觉得这个男人不错,他怕是日夜都在这里等吧!就为了自己失掉的那个承诺。
“北瑾宸,你到我那里去吧!我那边还有几个人,他们会欢迎你的!”
狂歌说道,她着急回家,看看老爹的情况,但是又不能让北瑾宸一个人留在这里,只能请他去自己家里做客。
“你家里吗?”
他问。
狂歌顿了顿,“算是吧!”
“会不会打扰?”
这个男人……
“不会!我盛情邀请你!”
狂歌说。
“好……!”
北瑾宸点头。
狂歌牵上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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