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蕾进去看了那好小好光的婴儿,忍不住的按了下。小凤带着疲惫的笑问着春蕾:‘春儿,是个妹妹不是弟弟。’说着闭着眼睛叹了口气,眼泪流了出来。
春蕾看着床上光溜溜的小东西,看着跟自己长的一样的玩意就跑出了房间,幼声奶气的说道:‘奶奶,弟弟跟我长的一样。’
顾奶奶听了如同雷劈般脑袋懵了一声瞬时哑口无言。接生医生把孩子抱了出来,顾爷爷上去接了孩子看了又看说道:‘他奶奶,一看这姑娘长的跟她妈一样俊俏。’
‘是啊。顾婶子,多好看,粉嘟嘟的。就是胎发没有长成,像个小尼姑。’接生医生的一句玩笑话击醒了顾奶奶,她瞟了一眼爷爷手中的襁褓这孩子脑袋光秃秃的连个咿呀哭声都没听见,不知道的还以为生了个死孩子呢。
顾爷爷才不管奶奶那难看的脸色,笑咪咪的对着春蕾说:‘春儿,爷爷给妹妹取个名字好不:’
‘好啊好啊’春蕾用小嫩手摸了又摸开心的说道。
顾奶奶白了顾爷爷一眼说:‘一个丫头有什么好取的,随便叫一个好了:’说着付了钱给接生医生又吩咐了本家婶婶给阿凤杀个老母鸡补补。说下次等军国回来再怀一个,她就不信她能生儿子,她儿子就没儿子了。
小凤在家休养的一个月,也就是孩子即将满月了。顾家奶奶也懒的摆什么满月酒,家里原本就不富裕再加上个能吃能睡能长的二丫头实在是难的很。说来也是奇怪,这孩子从生下到现在都已经满一个月啦,饱了饿了拉了尿了都不哭。就是吃了睡,睡了吃。阿凤的奶水都供不上,顾爷爷只好每天用米汤喂她。顾爷爷非常喜欢这个二丫头,总觉得这个孩子身上有点灵气。出生天是观音菩萨的出家日,又下了一场秋雨就按着她的出生时辰暗暗取名叫顾晓水。
傻姑姑与春蕾也是很喜欢这个孩子,春蕾开始上了幼儿园。瞎子失算了真的再也不算命了,他收了牌子后那天跟顾奶奶说这一辈子再也不算命啦。马上入冬过年了,晓水已经有了三个月大。顾军国还是没有消息,家里还是阿凤忙里忙外的干着活。顾奶奶从不看这个孩子,爷爷出去放鸭子就有傻姑姑看着,傻姑姑喜欢把晓水放在摇篮中摇,摇睡了后自己坐在门口或者大树下继续拔着头发吹着空气。
小年夜到来,顾家来了个客人,也是顾爷爷的交往甚好的老友。普门禅寺知客大师德宏法师,德宏法师与顾爷爷是老友。记得抗日时期爷爷为了给地下组织送情报受了伤,让德宏法师救起藏在普门禅寺藏经塔中。 德宏法师每天为顾爷爷采草药疗伤,直到顾爷爷恢复送回学校,就在那时两位志同道合成了至交,自然顾家与普门禅寺也互相来往。
文革结束后寺院陆续常住了师傅们,顾爷爷每年小年夜时都会为普门禅寺换写新对联,由德宏法师来取。寺院的僧人没有粮票,他们是靠居士供养,顾爷爷会把自己的那份粮票攒着让德宏法师带去供养寺院的僧人们,这次法师也是如此。
‘阿弥陀佛’德宏法师在木门口合十对前来迎接的顾爷爷合十。爷爷合掌还礼后双手拉住老法师的手边聊边进了屋。
‘大师,法体可好?’爷爷问道。德宏法师盘坐在顾家堂屋唯一一把已经破旧的太师椅上慈悲说道: ‘托顾老师的福,老衲安康依然。’奶奶这时不像以前那么整天黑着脸,也笑眯眯的给法师拿来了过年吃的花生和茶后退回了厨房与阿凤一同做着菜。
每年法师来时,顾家都要留法师吃饭,也成了顾家每年在腊月二十三吃素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