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将又走了半个月,老马早就不堪华安的重负,只得由华安牵着,一人一马都走在大地上,不同的只是华安两只脚,老马四条腿。
于此中情形,华安早就愤懑万分。曾无数次想过扔下老马,自己独自上路也要快些。每每当这时,华安刚刚走出去半里,老马凄厉的嘶鸣声便陡然的不遗余力的响起,一双水汪汪可怜兮兮的眼睛无助的隔空遥望华安。华安素来心肠不很硬,于是便只得再垂头丧气地走回半里,再垂头丧气的牵着马僵,再垂头丧气地继续上路。
但华安时时为疲惫劳累若折磨,故而扔下老马的想法便时不时的响起。每次老马都是同样的一招,每次华安还真是都会乖乖的回头。好似一人一马之间的特殊游戏一般,过些时候便会上演,如此以稍稍解一下路途的孤寂与乏味。
现在华安已经不需要再牵着马疆了,来来回回玩了这么多场游戏,老马早已识相的跟在华安身后便向处不离不弃了。
就这样走着走着,一块黑影自地平线那端缓缓出现。然后随着华安越走越近,黑影不断的拉高拉高再老高,于是,一座城池便屹立在了华安的眼前。
华安眯缝着眼打量了半天高高的城楼长长的进城队伍,亲切的凑到老马的大耳朵旁,“唉,我说老马,有私房钱不?没钱不让进城。”
老马似受了极大的惊吓,一双乌黑透亮的大马眼惊恐的瞪着华安,“嗷”的一声使尽地抖了抖身子,半两银子从马鬃里掉了出来。
华安捡起银子狠狠拍了拍马的脑袋,“放心,进城只要三文,剩下的小爷一分不要,都还给你。”
听了华安的话,老马这才稍稍地安了安大大的马心,却又不放心地再看了华安一眼。
华安冲老马温柔的笑笑,“我华安说话,向来极其算数。从不带骗人,并且骗马的。”猛然想起老马是马,赶忙加上可后一句。
老马这才彻底地放了心,“提提踏踏”地跟着华安后面排队进城去了。
排啊排啊排啊,半天之后终于……还是没有轮到华安,华安纳闷地看了看城门处,小半个时辰了,他仅仅只挪动了两步。但他又不敢就这样离开,后面还有许多排队的了,你这前脚刚一走来,后脚后面的人就补上前来。这半天时间不是白排了。
自己既然不能走,华安眼珠子咕噜噜转了好几圈,望着老马嘿嘿直笑。路上玩游戏玩的多了,老马和华安也有了默契。打了个响鼻之后,便一摇三摆晃晃当当地往城门口走去了。
后面人掉了一地的眼珠子,华安不屑的重重哼了一声,少见多怪。
乍乍又往前挪动了半步,老马担当大任去了半晌之后,晃晃当当地回来了。华安瞅了他一眼,老马再次打了个响鼻,又狠狠摆了摆马头,然后就是昂首望青天。
顺着老马的视线,华安也往天际看去,太阳已经偏得很偏了。缓缓站了起来,拍掉屁股上的尘土,潇洒地离开的排队的队伍。老马的意思,天色已晚,城门即将关闭,华安是进不了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