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一抹光辉照到华安的身上,华安捡起地上的青罡剑,仔细抚摸剑柄良久,不胜唏嘘地叹了好几口气,才踉踉跄跄如同宿醉的酒鬼一般,再次回到了破败小院。
在这座约克镇西北角落的院落里的西北角的石凳下的石板下的泥土中,华安挖出了那个灰灰的旧旧的茶壶,找不到布袋,便随手往怀里一塞,又走出了院门。
走出了院门走出了约克镇,华安踏上了返乡的路程。是否还有一人在牵挂你,是否还有一人在惦念你,华安不知,亦不想知。
艰难跋涉数十里,趟过河流越过高山,华安面容憔悴至极。他已经不止一次的狠拍自己的脑袋,为何离开约克镇的时候没有雇一辆马车?即使买匹马也好啊。
当然,即使他当时真真想到了,那也没用。身无分文,穷困却不潦倒的他,是不可能雇的到马车买的起马的。总不能卖了趁手的青罡剑吧?没有了吃饭的家伙,碰到了个小毛贼自然不在话下。可是碰到了一群小毛贼,却将将有些吃力了。
此刻华安正应付着这么一群小毛贼,毫不吃力。一剑在手天下我有。话说这群小毛贼也是瞎了眼外带倒了血霉了。一来华安穷的只剩穿着的一套衣服了,他们竟然还来打劫。劫什么?莫不是也和白采采一样,看中了华安的色。二来,华安是个修行者,你们一群武林人士都排不上的小猫小狗竟然妄图打劫华安,结局可想而知的悲惨凄凉。
凄惨悲凉,悲凉凄惨,一地的鬼哭狼嚎。华安烦闷的捂住耳朵,挑了个刚刚唯一从马上砍下来的小猫小狗,缓缓走到他面前,缓缓用不知从哪儿捡来的一块破布擦着剑,缓缓地蹲下来缓缓地问道:“你是头儿?”
小猫小狗抖的筛糠似的,一个劲的摇头。华安将目光望向其他小猫小狗,在触到华安的目光,其他小猫小狗也是一个劲地摇着头。华安有些不耐烦了。
缓缓站起,慵懒的细声细语地冲一地躺着的毛贼和蔼可亲地问:“到底谁是头儿。”
“唰唰唰唰唰唰唰”,所有的目光一同指向了华安身旁的人,当然那个人自己的目光肯定排除在外。华安又缓缓地再次蹲下,笑得更加和蔼甜蜜了,“还是你!”
那人一脸苦笑,筛糠子抖的更欢了,结结巴巴地辩解:“不是……我,我……就是……他们说……让我先冲,好东西……给我……给我先选。”
“哦~~~”华安一声“哦”的荡气回肠,“头儿”期冀理解的眼神哀怨婉转,最终华安以剑当惊堂板,狠狠一敲地面,“就是你了。”说罢手起刀落,“头儿”的——钱袋便悄无声息的攥在了华安的手上。
不理会呆如木鸡的“头儿”,华安冲其他小猫小狗们嚷道:“打劫,把你们的钱全部交出来。”
其他小猫小狗们眼神涣散,良久之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没一人交出钱袋。
“怎么,当我在放屁呢?”华安很不高兴了,真的不高兴了。
望着越来越不高兴,就要让他们血流成河的华安,“头儿”急忙说道:“这位公子,大爷,老爷,高手,大能……”
这称呼倒是挺长,华安有点晕。狠狠瞪了“头儿”一眼,他才意犹未尽地扯到了正题。正题是,“我们真的没钱啊~~~”
悲凉悲凉,当真悲凉,华安什么则不说了,同情地看了一眼小猫小狗们,骑上他们的最后一点宝贵的资产——那只快要断气的老马,走过立着昏鸦的枯藤老树,独自断肠人在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