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实验室,没有父子,只有上下级的从属关系!”曲顷声音严厉非常。
曲澜摘下护目镜,沉默了片刻道:“是,曲院长。”
曲顷看儿子眼睛里的狂热消散后,渐渐冷静下来,面无表情地说:“关于你升任正院长的提议我已经递交了报告,这里的实验先暂停,去准备你的实验报告会,我希望它足够漂亮,让那些多嘴多舌的家伙能够无法反驳挑不出错。”
“是。”
曲顷不再理会儿子,转身大步离开,从姿态看,隐然还有些未消的怒意。
曲澜看向做了一半的实验,开始清理归类,父亲的怒意犹如一针镇静剂,让近日陷入疯狂的曲澜慢慢冷却,冷静下来后陷入了沉思。
这株植物,是怎么来的?
过了元宵后,实在不能继续逗留,冷平桥一家三口飞回他所在的任上——平江市。
开学第一天,没上什么课,除了第一节在教室里开班会,一班的男生第二节就拿着足球去了操场,一群还未收心的孩子,就算平时在大人面前如何的装乖巧,在伙伴面前便显出原形,嘻嘻哈哈的笑声响彻在操场上。
整个寒假都没有见过溪和的冷忱并没和班里的同学去踢球,而是拿着本课外书坐在靠窗的位置晒着太阳看,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第三节课的时候,溪和气喘吁吁地趴在一班的窗户前,冲里面的冷忱道:“冷忱!”
冷忱早就听到来自溪和的脚步声,此时听到溪和的声音,便合上课外书,站起来走向自己的座位,把课本放到抽屉里后,走出班级。
溪和看到好久不见的朋友,开心的见牙不见眼。
多么熟悉的傻笑,性格再内敛,看到如此熟悉的笑容,冷忱也忍不住笑了,而后一本正经地对他说:“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溪和顺口接道:“红包拿来!”说完,他笑得更开心了。
听到溪和的后半句,冷忱倒是真的拿出了一个红包,溪和看到他手里的红包,傻眼了,他也就说说,并没有真的在要红包。
冷忱本来也是为了配合溪和,拿出这个之前遗落在书包里现在被他装在口袋里的红包后,忽然想起来,之前溪和说的:“我只有爸爸妈妈——”那不是只有两个红包拿?想起自己快塞满的钱罐子,冷忱直接把红包放到溪和的手心。
“你既然问我要了,我怎么能不给,嗯,收了红包,那我现在也算是你的长辈了。”
听到后面那句话,拿着红包的溪和怪叫:“什么长辈!你想的美!”用一个红包就想占我便宜!就算你是我的朋友,也想得太美了。
说完,两个人脸上的笑容扩大,阳光明媚,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溪和当然没有收那个红包,并没有坚持的冷忱改为请他吃东西,溪和这次并没有拒绝。
啊,学校外面的小吃,好怀念!
冷忱这次回来,发现溪和之前的疲倦之色没有那么严重,虽然坐在操场晒太阳的时候,骨头仿佛变软了似得整个人都靠在他的身上,但看他红润的脸,没有之前那么苍白,冷忱便放下心来。
溪和被太阳晒的浑身发软,像刚刚冬眠出洞的蛇,半拉身子挂在正看比赛的冷忱肩头上,舒服的直哼哼。
“能够晒到太阳真好啊……”
“难道你真的整个寒假都缩在床上?”冷忱侧目。
溪和想起平江一月初下得几场雪,那冷意让他忍不住坐直身体,打开手臂仰脸,想要多接收点太阳,轰出那骨子里的寒意。
“怎么可能,我最常做的事情是和妈妈一起坐在院子里晒太阳。”晒太阳是件很幸福的事情,缩在被子里太浪费生命了。
冷忱上下打量溪和,若有所思地说:“喔,你是要多晒晒太阳。”
“你也这么觉得?”
“毕竟你看起来还挺需要补钙的。”
溪和皱着眉头望天,眼神疑惑地说:“为啥?”
冷忱轻笑出声,没说话。
溪和靠在蓝色的椅背上,催促道:“你是怎么看出来我需要补钙的?难道我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吗?”
“不是,只是觉得,兴许多补补钙,个子就会窜一窜……”
溪和闻言,露出个囧的表情,抬脚踹向开他玩笑的冷忱,语气颇有些气急败坏:“想打架?!”
“你打不过我。”冷忱语气冷静笃定。
“这么瞧不起我!”太过分了,溪和气得哇哇叫。
“嗯。”
你还嗯?!
这个“嗯”彻底把溪和惹毛了,不相信的他,气得跳起来扑过去要按冷忱,但在快要靠近的时候,眼前一花,身体一转,本来是扑的那个,却在眨眼之间被压在了椅子上,他踢腿挣扎,却被死死固定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冷忱气定神闲地看着气得脸发红的溪和,笑得特别恣意,这笑容更是把溪和刺激的不轻,奈何他怎么挣脱,双手都无法从胸口处抽出来,哭,两只手啥时候被交叠着压住的啊?
挣扎了五六分钟仍旧没成功的溪和愤愤然,并不想承认地道:“好吧,你比我厉害。”
“服了吗?”
“服了……”忍辱负重地说完后,心里却紧接着说了两个字:并不。
“没听出来有多少诚意……这样吧,你叫声哥,我就放了你。”比你大,叫我一声哥,你也不吃亏。
溪和一脸纠结和不愿意,默不作声,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脸前十分悠闲的冷忱。
冷忱并没有催促,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被压制住的溪和,在阳光的照射下,那白净的皮肤仿佛吹弹可破,像刚剥壳的鸡蛋,只是那素白之上染了淡淡的粉色,喔,似乎是气得——
僵持片刻后,溪和妥协了。
“哥……”溪和不情不愿的叫了一声后鼓起脸,像极了平江湖里的气泡鱼。
冷忱说到做到,听到溪和叫了后,松开手,一脸毫不遮掩的胜利者才有的笑容,他伸手拉起溪和。
看溪和脸鼓的圆溜溜的,忍不住伸手弹了一下,溪和伸手捂住右脸,不说话,只瞪瞪瞪——
“这么不情愿。”
“哼——”生气。
过了十分钟,冷忱问道:“还在生气?”
一开始是气冷忱,想了这十分钟,溪和就不气冷忱,改为气自己,闻言,语气幽幽地说:“看来我是要补钙了。”
冷忱冷不防听到对方的回答,没绷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似乎是怕再次惹恼了溪和,又绷起脸,忍笑忍的很辛苦的样子。
溪和默默地看向他说:“想笑你就笑吧……”看你这要笑不笑,怪难受的。
冷忱扭过脸,不去看溪和,溪和看到冷忱肩膀耸动,最终没忍住,气不过地出拳,狠砸了几下冷忱的肩膀。
被打的冷忱并没有再还手,还特意送去左肩,一脸:你高兴就好。
溪和就是没说过脏话,要是惯会说脏话,一定会骂一句:麻痹——
还有!
——气死了我!
打你都咯我手,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