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安忧隐在窗帘后,看着很远处路灯下那个小小的黑点,紧抿着唇角,一声不吭。
埃米利奥看着她的背影,一阵心疼。
——艾米,今晚,留下吧,就当是帮帮我。她的声音很疲惫,带着一丝空无。
他点点头,只是不想看到她皱起的眉头和红肿的眼睛。
他知道,她是想断了那个男人和过去的一切念想,只是princesa啊,你确定你可以忘得掉么?
凌晨三点,夜已过大半,沐安忧口渴的难受,起身倒了杯温水喝下。
回到卧室的时候,顿了顿脚步,思忖了片刻,还是忍不住走到窗边往下看去。
指尖微微紧缩,划过一抹细致的疼痛,看着那个在晕黄的灯光里格外突兀的缩影,十几层楼的高度俯瞰下去,明明那么微小的一个黑点,却如针芒一般刺痛她的眼睛。
一分,一秒,指针走的缓慢。
一秒,一分,时间行的苍白。
展傲凡斜斜倚在路灯下的栏杆,仰首看着黑漆漆的楼层,不敢去想此刻的她是不是依偎在别的男人怀里睡去,那个男人是不是像他一样,看着她睡着的样子,贪恋的移不开眼线?
脚下是凌乱一地的烟头,马德里的夏天明明热到人窒息,可此刻的他,却觉得寒风过境,一身的薄凉。
手机铃声在这寂静的深夜里突兀的响起,他却恍若未闻,直到一遍又一遍震的他终于不耐,方才掐灭指尖的香烟,蹙着眉头自口袋中拿出手机。
看一眼来电显示,有些惊讶,接起放在耳边。
“喂。”沙哑的声音太过疲惫,带着几许压抑的痛楚。
听得电话彼端的人微怔,话语里带着几分担忧:“傲凡,身体不舒服么?”李子政关心的问道。
“没有。”展傲凡低低应了一句:“李叔,怎么了?”凌晨四点半,李叔不会不知道,选择这个时间打来,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傲凡,美国儿保医疗中心打来电话,说是孩子有苏醒的迹象。”李子政的声音里是难掩的激动,他清楚的知道这样的消息对于电话彼端的人有着怎样的意义。
展傲凡的眸因激动骤然眯起,发抖的差点握不住手中的手机。
以最快的速度恢复冷静,简短的交代着对方接下来的安排和行程。
挂断电话的时候,天空竟然飘起细细的雨丝,打在身上,浅浅的凉意。
仰首望一眼黎明前的黑暗,克制不住的激动和欣喜,是上天终于怜悯他了么?
沐安忧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听着于打在玻璃窗上的声音,滴答滴答,竟是怎么都睡不着,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沐安忧,你就当那是一个路人,他爱发神经管你什么事情?
拿过枕头将自己的头全蒙住,告诉自己,睡觉,睡觉。
可是过了没有几分钟,烦躁的将枕头摔到一边,忽的坐起身,走到窗边撩起窗帘,果然,那个黑点还在。
咬了咬嘴唇,捞过衣服穿上,出门的时候顺便拎了一把雨伞。
展傲凡只是静静的仰望着天空,雨早已打湿全身而未觉,唇角勾着一抹奇异的弧度,似悲似喜,出神的想着,要是立刻告诉她这个消息,是不是就可以得到原谅?
不,先不能告诉她!摇了摇头,甩去方才一闪而过的念头,他要亲自到美国去一趟,等一切安定下来再来找她,也许,那时,他已经不是一个人。
骂他无赖也好,厚颜无耻也罢,到那时,有了那个无法割舍的牵挂,她定然不会轻易的嫁给别人。
他想的太过出神,以至于连走近的身形都未发觉,直到……
“展傲凡,你到底要做什么?你爱发神经就去到远远的地方,别在我眼皮子底下。”她高扬的声线里带着薄怒,狠狠的瞪着他。
“忧忧?”他愕然的回神,看着立在几步之外的她,有些难以置信,一瞬间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她穿着短裤,罩着开衫,撑一把伞,怒意满满的瞪着他,那眼神似乎能喷出火来。
“展傲凡,你的骄傲呢?你的绝情呢?咱们,好聚好散,不可以么?”为什么非得弄得彼此一身狼狈?
她的斥责像是一把钻拧着他的心,张了张口,艰涩的吐出:“忧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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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亲们猜到点什么了木有?偶早就说了,偶不是后妈撒,乌拉乌拉,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