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补偿我,我并没有做什么多余的,咱两同居你情我愿,我也不想占你便宜。”柏柔这么说着,但却不能把钥匙退回去。因为这事关她的二十万。
“但是我占了你不少便宜。”盛良翰很快调整了心情,他现在完全是以普通朋友的语气来交谈,“作为一个男人,我不能就这么白白的占你那么久的便宜,不是说身体上,而是生活上……所以你安心收下吧,即便你不收,我留着也没用。”
柏柔就想断的干净点儿,最好是盛良翰的任何一件东西都不会留在她身边。但是她更想让盛良翰无情一些来让她更快的恢复过来,因此最后还是决定收了这件不知道是什么的礼物。
里面还有她的二十万,她没法很潇洒的拒绝。
“好吧……那我就先回我妈那儿,晚上你收拾你的东西,明天下午我下了班儿回去,希望你已经走了。”柏柔说着站起来,收好了装钥匙的盒子后转身离开。
走的特别潇洒,甚至没有一点点后悔没有吃到好吃的心思。
盛良翰看着柏柔离开,想着送她的礼物,觉得这样两不亏欠,挺好。只是可惜了他的造孩子计划没能实现。
他觉得自己并不伤心,并不会像第一次离婚那样用了很久才接受事实从低谷中爬出来。
这次他做的不错,分了就是分了,没有什么打击,没有什么心痛,明天照常上班,晚上回去收拾行李。
满桌子的食物被他一个人全部解决,结了账开车回到柏柔的房子里。
摆设还是他早已看习惯的样子,而且跟他早晨上班前没有什么区别。
他的几个大箱子都还在,盛良翰突然觉得自己吃多了有些消化不良,他的胃里一阵翻腾,连忙跑去卫生间吐了一回。
柏柔直接回到娘家,柏母意外了一下,“明天又不休息,这么晚了怎么回来了……呦,怎么哭了?柔柔快来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你同事还是谁?快别哭了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哭没完赶紧过来跟妈说说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我去给你教训她!哪个混蛋这么欺负我姑娘啊?”柏母本来想习惯性的跟她开开玩笑,没想到一开门,柏柔看到她之后那眼泪就跟不要钱似得泪珠子往下掉。
而且还有越来越控制不住的趋势。
她把柏柔拽到沙发上,柏父也出来,“怎么了柔柔谁欺负你了?哪个男的欺负你了你爸去揍他!别看我年纪大了教训个年轻人不在话下!说谁让你哭的?是不是王军那个王八犊子回来欺负你了?”
柏柔趴在母亲肩头哭的直摇头,“没谁……”她一说话,哭声更控制不住。
似乎这么久压抑的心情就在这一刻全都释放出来。
她跟那个混蛋盛良翰从现在起没有任何关系,这是早就决定好的事儿为什么她会控制不住的哭。
这么多天没有哭过,遇到任何困难都没有哭过。苏素找她谈判她没有哭,苏素她妈找她谈还污蔑她她也没有哭,在医院发生医患纠纷被揍到脑震荡她没有哭,为什么这个时候哭的止不住?!
似乎这么长时间用来将自己变坚强的东西在看到母亲的那一刹那全都崩溃不见了,她没有可以让自己更勇敢的力气,用干浑身的力量都抵挡不住洪水般的委屈。
就连跟王军离婚之后她都能在母亲面前装的无所谓似得,但这次却完全出乎她自己的意料。怎么可以哭成这样,太丢人了!
母亲没有让父亲继续追问,而是坐在那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让她哭够了。
等到她的气息渐渐平稳,母亲才又问:“是不是分手了?”
柏柔惊慌的看了眼母亲,脑子里快速的转着她怎么知道分手这件事儿,会不会是表姐高密?不确定的情况下她倔强的摇摇头,“没有男朋友怎么会分手!”
“那是医院的事儿?”母亲又这么问,柏柔能肯定刚才那个分手的话题只是母亲的猜想。
“嗯……出了点儿事故,小事故,医院扣了我这个月的工资,我一分钱都没有了。”柏柔随便变了个可以让她看起来像是能这么哭的理由。
“事故严重么?”父亲有些担心,也坐在柏柔旁边。
母亲接过来说:“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算大事儿!扣柔柔一个月工资来看很可能是家属闹腾的处罚结果,只要不是开除什么的就不至于有大影响。没事儿柔柔,这个月妈养着你!工作不想干了咱们就换一个,想干就继续干。这次出的错咱们长个记性吸取点儿教训,下次碰到就知道怎么处理。”
柏柔赶紧连连点头。
“吃饭了没有?哭的这么惨估计吃过也饿了。我猜你一天都没有吃,都哭成这样儿了你还要什么心思能吃的进去。等会儿啊妈给你煮点儿面,多少吃点儿明天才能更有力气去上班儿。晚上就住这儿吧省的回去又开始瞎想。”
柏柔依旧连连点头。
这次毫无来由的痛哭终于掩盖过去,而且似乎他们都没有起疑心。
母亲在厨房忙着给她做饭,她在客厅躺在沙发上面看电视,顺便平复自己的情绪。
父亲则从卧室走出来,手里拿了一个信封。
“柔柔……”父亲坐到柏柔脚边儿,将信封递给柏柔,“给你,这个月零花钱!医院不给你爸给你。这个月有钱花啊别担心,以后医院扣你的爸都给你!别告诉你妈,这是爸藏得私房钱,四千多点儿,要是告诉你妈爸以后就没机会藏了。所以保密啊!没钱别担心,跟爸说。辞了职也别怕爸的退休金完全能养你。”
柏柔突然坐起来,看着父亲放在她手里的信封,突然鼻子一酸,趴在她爸肩头没憋住又哭了起来。
“哎哎好了好了,这么大姑娘再哭真没人要了。”父亲不知怎么安慰。
但柏柔就是要哭,这次她明白为什么哭,一点儿都不委屈,而是开心。最难受的时候果然是要家人陪着。
晚上柏柔没忘跟表姐汇报,“我跟他结束了,明天他就搬走,我晚上再我妈这儿住。”
表姐一点儿都不意外,“分了也好,免得跟他前妻揪扯不清,搞得好像咱们理亏了似得!”
得到表姐的支持,甚至全家不明情况的支持,柏柔心里好受多了。
表姐放下电话跟戚景辉说:“柔柔跟那男的分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分了?”
戚景辉逗着宝宝玩儿,“我反正不分,你要是去起诉请便,你要起诉我就跟你争夺宝宝抚养权。你看看是你没有工作能拿到宝宝抚养权呢,还是我这边儿有工作有收入能拿到宝宝抚养权!”
“切……”表姐也纠结,要不是有宝宝,她估计也跟着柏柔那样,说分就分,干脆利索……
晚上盛良翰没事儿做,唯一的任务就是收拾行李。
这一收拾才发现,他的东西已经遍布柏柔的房间。
那个新搬来的矮一些的五斗柜专门放他们两的小物件,盛良翰拉开每个抽屉看,第一层放着他们两的各种油和香水。
除了柏柔有限的几样彩妆之外,他们两得护肤品全都参杂在一起。放的这么没有规矩,两人根本没有分开,以前不觉得,现在才发现这样的状况竟然没有乱用简直是奇迹。还有香水也一样,柏柔的小瓶女士淡香,他的大瓶男士古龙。
盛良翰一个个挨着挑选,好不容易分好了装袋子里,拉开第二个抽屉又发现了同样的状况。
两人的内衣内裤全都在这个抽屉。除了柏柔的胸罩不用分之外,两人的内裤也混在一起。全凭大小号和颜色款式来区分,根本没有做到半边抽屉是他的,半边抽屉是柏柔的。
他想象中的一拉开抽屉抱走半抽屉就什么都解决的场面根本不会出现。
甚至到了第三个抽屉,全都是两人的腰带裤带。盛良翰一条条的分出来,顺手帮柏柔的卷起来分开放好。
直到看到专门放他手表领带的抽屉时他才松了一口气。
接着整理衣服。
盛良翰低估了他的侵占能力。整个衣柜上面挂着的大半部分几乎被他的西装霸占了地方,柏柔很多衣服现在改为叠放在一旁的格子里。
他突然想起来上次问柏柔“你知道我喜欢穿的衣服的牌子么?”,柏柔说“知道啊,打开衣柜顺手看了一眼”。
盛良翰试着按照柏柔说的方式翻看自己的衣服,发现这样根本看不到。除非每件拿下来仔细辨认领口的商标……
他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件收好。除了挂着的西服西裤,还有下面叠的整整齐齐的衬衫,甚至还有叠好的t恤和仔裤。
之后盛良翰将柏柔被挤到一边儿的衣服挨个给她挂号,无意中顺手翻了一下柏柔的衣服,想看看她有没有喜欢的品牌。
好像并没有太重复的牌子,看来那个家伙每次都是随便买的。
收完衣服配饰,已经花了他半个晚上的时间。他关好衣柜门,将装好的箱子搬至门口。
接着该收拾他散布在柏柔家的所有属于他的小物件,比如杠铃,比如杂志,比如照片,还有他的模型。
简直不能放松一会儿,一不小心就会错过他的东西。甚至很多东西他都是以为那是柏柔本来家里就有的,但其实仔细一想,根本就是他自己带过来的。
比如摆在架子上跟背景毫无违和感的飞机模型,那个模型跟背景简直就是天生相配的。如果不是他仔细一想,一个女人家里为什么会摆着飞机模型,他就错过了自己曾经最喜欢的东西。
天快亮了,盛良翰才完全收拾好。
他困得实在动不了了,挣扎着冲了一澡倒在床上就睡着。
晚上柏柔下班儿回来的时候看到屋子已经空了一半儿,她的心似乎也跟着空了一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