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的这一身伤当然瞒不过萧阳和云氏两人,这才刚回府,二老就急得不行,大过年的闹得鸡飞狗跳,又把孙大夫从休假中拖回来,给他仔细地把了脉,开了药,才勉强消停了下来。
此时萧恒正躺在床上,云氏坐在床沿摸着眼泪,“好好的去看花灯,怎么带了一身伤回来,这大过年的。”
这句话她一个早上都不知道念了多少遍了,萧恒听得耳朵嗡嗡得烦,耐着性子道:“不过是不小心遇到了刺客罢了,娘你快别哭了,正过着年呢。”
云氏这才拿着帕子擦了擦眼泪,勉强止住了哽咽,“要是昨儿没出去就好了。”她一边收着话,一边瞄向一旁的元意,眼中的情绪复杂的很。
萧朔见状,立马就知道自家媳妇是什么心思,不由皱了皱眉头,“好了,天灾*,能怪得了谁。”他目光犀利地看着萧恒,带着审视和寻思,意味深长道:“老夫看这架势怎么像是寻仇?从远,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为父。”
萧恒在心中嘀咕了几句,面上却分毫不改,“能有什么事儿。爹你别多心了。”
萧朔冷哼了一声,收回视线,转头看向元意,“儿媳妇儿,从远这小子就辛苦你照顾了。”
元意连忙低头,道:“这时儿媳妇儿应该的。”
云氏看向元意身后,正是听闻萧恒受伤,闻风而来的姨娘们,她的视线在众女的身上溜一圈,提道:“顺便叫上几个姨娘照顾着,好歹也是贴心人,怎么也比奴婢伺候着尽心。”
这句话说得在情理之中,在萧朔认知中,姨娘都是伺候人的,所以对此非但没有什么异议,反而赞同地点了点头。
“正是,你也别累着你自己,回头你爹找老夫算账。”
元意抿了抿唇,无不点头称是。
因为顾忌着萧恒受伤,两人没有多呆,又不放心地嘱咐了一番,才忧心忡忡地离开。
送走云氏和萧朔,元意再次回到房间,用帕子掩了掩鼻子,呼了一口气,才眼皮子一掀,看着正低眉颔首,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的姨娘,淡淡地开口道:“方才老爷与夫人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少爷受了伤,日后就劳烦大家来正房伺候了。”
虽然伺候伤患是个苦力活,但是对于已经许久没见萧恒的姨娘们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喜讯,难得有老爷和夫人亲自开口,少奶奶不能阳奉阴违,阻止她们接近少爷,这样的机会,怎么算是劳烦。
于是她们毫不勉强、真心实意地福礼应过,“奴婢们不敢,奴婢们一定会尽心照顾少爷的。”
元意扯了扯唇角,“日后你们两人一天,轮流着来伺候吧。”
她照着她们站的位置,指派了顺序之后,便再也受不了空气中粘稠的胭脂味,挥手让她们退下。
元意余威犹存,她们虽然很想在此时留下伺候,借此提高在萧恒心中的地位,却也不敢放肆,规规矩矩地行了礼退下。
等到屋子中外人都离开,萧恒才不高兴地看着元意,道:“你干嘛让她们来照顾爷。”
“有这等艳福,你有什么好抱怨的。”元意瞥了他一眼,“况且,我确实没有那么多精力照顾你。”
萧恒郁闷地看了她一眼,拿被子蒙住头,没有再说话。
元意叹了一口气,出了里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身边的丫鬟们都吓坏了,元意又安抚了她们一通,才了口气,招手让素梅上来。
素梅拿了一张单子上来,道:“姑娘,这是孙大夫开的补养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