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北海市宽敞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冬夜的雪花漫天飞舞,将北海市装点的银装素裹。i.张岩驾驶着马自达漫无目的的游荡。就在一刻钟前,电信的熟人打电话给他,由于各方面原因,电信08系统竞标的最后赢家是富士通公司,而他的公司血本无归,几百万的投入最后化成水漂,这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颗稻草。
“哈哈哈,千金散尽复还来,今朝有酒今朝醉!”张岩抄起一瓶酒,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站在北海市最高的金融大厦顶楼上,张岩爬上护栏,终身一跳,融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等到张岩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身下硬硬的一张木床,一张薄被盖在身上,,屋子里面充斥着一股刺鼻的油漆味。这是在哪里?张岩脑子一片混乱,自己不是从楼上跳下来的吗,怎么会跳到这里呢?
“玉兰,我要去一趟南京……”熟悉的声音,虽然比印象中的显得更加有力,可是张岩还是听的出来,这个是爸爸张玉容的声音。不对,这是十几年前爸爸的声音!张岩抬起头,只看到一个绿色油漆的木门,屋外的灯光被帘子遮住,只能透过一点点昏黄的灯光。
“你不能去,你在政研室干的好好的,你这一走,王局长怎么看你,你还干不干下去了!”
妈妈的声音同样年轻,不过话里面的内容让张岩吃惊不小,政研室!全称是银州市政策研究室,是政府的专门政策的研究机构。
在张岩的印象中,父亲是北海财经学院的高材生,不过运气很差,毕业的时候正赶上上山下乡,等到文革结束之后才回到了银州市外贸局工作,十几年前父亲确实在政研室上过班,可是只上了几个月就回到了原来的单位外贸局。然后经过了几年风风雨雨,外贸局越来越差,直到最后倒闭。而政研室却越来越好,政研室王自行局长最后升任银州市常任副市长,分管经济方面的工作。如果父亲不离开政研室的话,作为王自行秘书的父亲前途肯定是光明的。
张岩记得自己问过父亲几次,为什么离开政研室,可是父亲都是含糊过去,只是有一次父亲喝得多了,才露出了一点口风,当时父亲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酒气熏天的说道:“臭小子,世上有很多事情,都比升官发财更重要!兄弟、家人这些都是要拼老命保护的。.”
张岩记得很清楚,因为父亲拍的很用力,结果第二天自己右肩疼得要命,书包只能跨在左肩。不过从那以后,父亲就再也没有喝过酒,烟也戒了,脸也没了笑容,整天都是阴沉沉的,那样的父亲,张岩很不喜欢。
也许现在就能弄清楚,父亲离开政研室的原因。张岩竖起耳朵,倾听外面的声音
“大哥出了点事情,被人扣住了,我要马上去一趟,至于单位那边,我跟王局长说好了,已经批下来10天的假期,不会有啥大事情的……。”张岩的耳朵越伸越长,身子也慢慢探了出来,唯恐漏了一个字。父亲的话说得没错,自己的记忆中,父亲正是去了一次南京之后,才离开了政研室,自己的那个暑假期也没有过好。
一声轻轻的门响,应该是爸爸离家去火车站了,张岩猛地清醒过来,将门轻轻推开。此时启明星正挂在天上,将欲破晓的时候,隐隐约约的可以看清外面的情况。门外是一个小院子,红色的砖墙垒成的墙,十几个箱子贴着墙根放着,里面挤了一堆毛茸茸的鹌鹑,父亲推着那辆老式28自行车,车后座上放了一个大旅行包,母亲正在关门。
张岩急忙跑过去,对母亲说道:“妈,你今天还要上班,就别送爸爸了。反正我都放假了,还是我去送!”说完之后,张岩有点紧张,他并不知道妈妈会说什么,也许自己的记忆是错的呢?
“那好,就让小石头送我,你也挺忙的,别累着了!”张玉容微笑着摸了摸张岩的头,挥手跟妻子告别,父子两个并排走向火车站。这时街道上的基本上没有什么人,父子两的脚步声在静谧的晨曦中传的很远。
“爸,我想问你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