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张天义一怔,问道:“来人姓甚名谁?”
亲兵躬身说道:“来人自称白渊。”
白渊?对这个名字,张天义一点印象都没有,以为又是一个胡乱来攀交情的人,刚要出言打发,亲兵把信封擎了出来,又道:“这位白先生说,将军看了这个物件,自会见他。”
张天义扬起眉毛,看了看亲兵手中的信封,说道:“呈交上来。”
亲兵走上前去,毕恭毕敬地把信封递交给张天义。
后者接过,翻来覆去的看了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他把信封的封口撕开,向外一倒,从里面滑出一块玉佩,玉佩的一面刻着龙纹,另一名,刻着一个渊字。
看到这块玉佩,张天义的手猛然一哆嗦,玉佩险些从掌心中摔落在地。他急忙把玉佩死死抓住,并下意识地向左右看了看,好像生怕旁人会看到自己手中的东西。
由于距离较远,他的动作又太快,在场的众人只看到一块玉佩,至于是什么样子的玉佩,人们都没看清楚。
张天义心跳得厉害,来人自称白渊,人加白,便是伯,伯渊,长孙伯渊,大皇子殿下!
他紧紧握着玉佩,过了好一会,他才把自己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他问道:“来人现在何处?”
“就……就在营门外!”
“嗯。”张天义若无其事地点点头,向在场诸将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诸位都先回去休息。”
“是,将军!”既然有客来访,众将也不好再多加叨扰,纷纷起身告辞。
时间不长,中军帐里只剩下张天义,副军团长关冀,以及进来报信的亲兵。张天义向亲兵扬头说道:“你也先出去,帐外候命!”
“是!”亲兵转身离去。
别人没看出张天义的异样,但关冀可看出来了。他起身走到张天义近前,低声问道:“将军,究竟怎么回事?我从不记得将军还认识名叫白渊的人!”
张天义把手抬起来,慢慢张开,关冀低头一瞧,脸色顿变,骇然道:“是大……”
“嘘!”张天义做个噤声的手势。
关冀身子一震,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过了片刻,他瞪大眼睛,低声说道:“是……是大皇子殿下?殿下不是逃到杜基,投靠风国了吗?”
张天义点点头,又向关冀笑了笑,只不过是苦笑。关冀又不是傻子,立刻反应过来,说道:“将军的意思是,大皇子这次前来,是劝将军……”
不等他把话说完,张天义又再次点点头,表示他猜得没错,十之八九,就是这个意思。关冀的脸色又变了变,沉吟半晌,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么,将军打算……”
“大皇子对我的恩情,我这辈子都偿还不清。”
听他这么说,关冀也就明白他的意思。他抓耳挠腮地说道:“可是将军别忘了,将军的家人都在天京,一旦有变,被朝廷有所察觉,将军的家人只怕都……”性命不保!
像军团长这种级别的将领,家人是必须要留在都城的,一是便于保护,其二,那也是朝廷手中的人质。军团长若是变节叛变,首先遭殃的就是他的家人。
张天义幽幽说道:“既然大皇子能来找我,必然有把握可保我家人无虞。”
“那么将军……”真打算接受大皇子的劝降,向风国倒戈吗?这话他没有问出口,或者说他没敢问出口,他怕会听到令他揪心的答案。
“来人!”张天义看向中军帐的帐门。
帘帐撩起,守在门口的亲兵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请白先生到中军帐见我!”
“是!将军!”
目送亲兵离开,关冀眉头紧锁,低声说道:“将军——”
张天义叹口气,摆了摆手,打算他下面的话。
关冀深深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的也走出了营帐,到了外面,他挥手叫来一名亲兵,低声交待道:“立刻去找二十名最精锐的灵枪射手,埋伏在营帐四周,随时听后调遣。”
上官秀和长孙伯渊在一干兵卒的指引下,走进二十军的营地。
一路前行,走了有两刻钟的时间,二人终于来到中军帐附近。还未到中军帐近前,跟在长孙伯渊身后的上官秀低声说道:“中军帐附近,有不下二十名修灵者。”
张天义虽然没有在中军帐附近埋伏下重兵,但却布置了这么多的修灵者,其用意已不言而喻。
在上官秀看来,长孙伯渊还是高估了他和张天义之间的交情,他这次前来劝降,只怕是要踢到铁板上了。
上官秀的话音不大,周围的宁南军兵卒听不到,但长孙伯渊能听得清清楚楚。
他眯了眯眼睛,张天义要杀自己?这个想法刚从脑海里浮现出来,他又下意识地摇摇头,张天义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小人。
他侧着头,低声说道:“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看错人的。”
走在后面的上官秀,别有深意地看眼长孙伯渊的背影。
不会看错人?旁人或许还有资格这么说,但长孙伯渊说这样的话,就太不合适了吧,如果当初他不是看错了长孙怀安,现在坐在皇位上的,恐怕就不是长孙伯昊,而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