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营,中军帐。
上官秀、胡冲、赵晨等人都在其中。胡冲开门见山地说道:“殿下,当务之急,我方当赶快在杜基立起一个新君!”
赵晨连连点头,接话道:“老胡说得没错,达尔登和锡格兰如果只是杜基王子,在我们手里毫无意义,只要让其中的一人变成杜基国王,那才会成为我们手里的重要筹码!”
上官秀轻敲着额头,问道:“晨,你认为谁更适合成为杜基的国王?”
赵晨仔细想了想,喃喃说道:“二王子达尔登,看似温文尔雅,实则性情软弱;五王子锡格兰,胸怀大志,但为人也心狠手辣,行事果决。”
“哦?为何这么说?”他今天才刚刚接触到达尔登和锡格兰,对他二人的印象还都很模糊,不知赵晨又是怎么判处出两人性情的。
赵晨清了清喉咙,说道:“不知秀哥知不知道,在逃亡的时候,五王子妃掉队了。”
上官秀扬起眉毛,五王子妃掉队的事他当然知道,与第三军团汇合之后,锡格兰还好一阵的痛哭流涕。
赵晨继续道:“恐怕秀哥不知道,五王子妃的掉队,并非因为体力不支,而是因为锡格兰‘无意中’用剑划伤了她的腿。”
上官秀眼眸一闪,心思转了转,立刻明白怎么回事了。
在被宁南人扣押期间,王子妃定然没少遭受宁南人的蹂躏,对于王子而言,这无疑是奇耻大辱,堂堂的王子殿下,又怎能容忍自己戴上这么大的一顶绿帽子,只要王子妃还在,就等于时时刻刻的提醒杜基王子,当初他所受的种种羞辱。
而王子妃又和他生死与共,不离不弃,可以说是患难夫妻,虽说遭到了宁南人的蹂躏,但杜基王子也不好光明正大的抛弃王子妃,而暗中做手脚把她除掉,就是最好的选择,即洗刷掉了自己的耻辱,又不损他的名声。
他琢磨了少许,说道:“可是二王子妃还在。”
“这正是属下要说的。逃亡时,即便二王子妃已经跑不动了,可达尔登也没有把她抛下,是一路硬拉着她跑到这里的!”
上官秀一直都在殿后,阻击宁南追兵,这些小细节,他不可能注意到。听赵晨说完,他总算明白他对两位王子的评价是从何而来。
刚刚逃出险境,一个是毫不犹豫的害死了糟糠之妻,另一个则是对糟糠之妻不离不弃,荣辱与共,两人的性情都表现得淋漓尽致。
上官秀含笑看着赵晨,说道:“晨,你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达尔登和锡格兰,究竟谁更值得己方去扶植,去做杜基的国王。
赵晨眼珠转了转,说道:“锡格兰与亚马尔走得很近。”
所以,锡格兰现在就开始拉拢亚马尔,这个人的野心不容小觑,而一个人的野心越大,就越不容易受到控制,所以赵晨虽然没有把话直接挑明,但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很直白了。
上官秀揉着下巴,陷入沉思,究竟要扶植哪一个王子,事关重大,当然不会因为赵晨的三言两语就决定下来,他还需要仔细斟酌。
他们正说着话,有军兵从外面进来禀报:“殿下,锡格兰王子、迪克森将军求见。”
上官秀眨眨眼睛,说道:“请他二人进来。”
“是,殿下!”
军兵出去没多久,锡格兰和亚马尔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二人没有理会中军帐里的其他人,直接来到上官秀的近前,以杜基的礼仪,抚胸施礼,说道:“锡格兰(亚马尔)参见风国国公殿下!”
上官秀随意地摆了摆手,笑问道:“王子殿下在我军中住得可还习惯?”
锡格兰稍微停顿了一下,欠身说道:“略有不适。”
“哦?”上官秀笑了,气笑的,还略有不适,难道是在宁南人的牢房里住习惯了,非要枷锁加身才能住习惯?
锡格兰的话,让胡冲和赵晨等人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殿下费了那么大的劲,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才把他从龙潭虎穴中救出来,而他倒好,非但不知感恩,反还挑三拣四。
明显感觉到周围风将的神色都冰冷下来,亚马尔急忙站出来解释道:“贵军提供的住处很舒适,也给予王子殿下十足的礼遇,我等感激不尽,只是,毕竟两国的风俗习惯完全不同,王子殿下在贵军住得不太适应,也实属正常。”
“那么,王子殿下要怎样才能觉得适应呢?”
“我正是为此事来找国公殿下商量。”锡格兰语气轻快地说道:“迪克森大人在阿纳德尔山有营地,营地里,还留有不少的反抗军及其家眷,我打算随迪克森大人一同前往阿纳德尔山,不知国公殿下意下如何?”
听闻他的话,赵晨差点笑出声来,这么快就想摆脱己方的控制了,卸磨杀驴的速度未免也来得太快了吧,他本要说话,看眼上官秀,把到嘴巴的话又咽了回去。
静。中军帐里静得鸦雀无声,人们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嘭嘭的跳动声。
无形的压力在营帐中弥漫开来,锡格兰和亚马尔感受到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也都感受到了。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僵,亚马尔不自然地清了清喉咙,对上官秀说道:“国公殿下,王子殿下留在贵军,即不方便,也处境危险,不如去……”
他话还没说完,上官秀打断道:“难道,去阿纳德尔山就不危险吗?迪克森将军认为你的营地现在还会存在吗?”说到这里,他转目看向锡格兰,柔和的一笑,说道:“既然是我把王子殿下救出来的,我就有责任保护王子殿下的安全,王子殿下还是安心留在军中,放心大胆的住下来,我保证,在这里,王子殿下不会发生任何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