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直至小胡同里已站满都卫府的密探,高俊才停手,向左右扫视了一眼,甩头说道:“绑了,带回都卫府!”
“是!都统大人!”有两名密探走到伊恩近前,把他从地上拽起来,用绳索将他捆绑了个结结实实。
高俊一边弹着衣袍上的尘土,一边沉声说道:“客栈里的人,不留活口。放火时,记得烧干净一点。”
“属下明白!”高俊领人带着伊恩走了。留下的都卫府密探开始在客栈内外布置柴火和火油,之后的一场大火,把偌大的客栈化为一炬。
二十五天后,以上官秀为首的贞郡军抵达上京。
对于上官秀和贞郡军的到来,上京百姓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有十多万之众的百姓出城迎接。
尤灵和王贵更是迎出十里开外。目前,上京的一切事宜表面上看是由王贵负责,实际上,真正做主的人是尤灵。
就连王贵手下的军队,都被尤灵安插进大批都卫府的人,军队的实际控制权,已牢牢掌握在都卫府的手里,王贵已完全被架空。
对于都卫府的所作所为,王贵当然是心存不满,但他也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在他没倒戈的时候,是尤灵和都卫府求着他,而现在他倒戈了,唐钰业已流亡海外,则变成他要倚仗尤灵和都卫府才能得以活命。
对于上官秀,王贵别说不敢存有丝毫的怠慢,都恨不得把他当成祖宗来供着了。
辛夷怎么样?直接去向唐凌投诚的人,还得到唐凌的亲口豁免,可最终又怎么样?还不是被上官秀说杀就给杀了。
唐凌给他的那份免罪诏书,在旁人面前或许还管用,但在上官秀那里,就是废纸一张,什么用都不顶。
见到上官秀之后,还没等尤灵说话,王贵也痛哭流涕的跪伏在地,不断地向前叩首,连声说道:“罪臣糊涂,罪臣有罪,罪臣该死啊……”
上官秀没见过王贵,也不认识他是何许人,他不解地看向尤灵。尤灵暗暗摇头苦笑,向上官秀拱手施礼,说道:“殿下,这位是王贵王将军,本为叛党之一,现已向陛下投诚。”
“哦!原来你就是王贵。”上官秀知道他这个人,上京的光复,唐钰的被迫逃离上京,流亡海外,都是这位王贵的功劳。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起来吧!”上官秀随口说了一句。但王贵依旧是磕头如捣蒜,哽咽着说道:“罪臣深知罪孽深重,还请殿下降罪,不然,罪臣实在是心中有愧,寝食南安!”
上官秀闻言被逗乐了,世间竟然还有这样的人,自己恕他无罪,他不要,非要自己降他的罪,他才能心安,他心里究竟是有多怕自己?
他走上前去,把王贵从地上拉起,说道:“王将军就算先前有罪,但现在业已戴罪立功,抵掉了先前的罪过,如果我再罚你,岂不是善恶不分,奖罚不明?”
“微臣谢殿下!殿下心胸,可包罗天地,微臣谢殿下的不罚之恩!”见上官秀对自己还挺随和的,王贵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落下去一些。
起身后,他仍是一个劲的向上官秀躬身道谢。
上官秀未再理他,王贵在他眼中只是个无足轻重之人。他转目看向尤灵,问道:“听说,伊恩已被都卫府擒拿归案?”
“正是!”尤灵说道:“伊恩现被关押在都卫府的地牢。”
“可有审讯过?”
尤灵向手下人扬了扬头。有名都卫府官员快步上前,将一份供词递交给尤灵。尤灵接过来,毕恭毕敬地送到上官秀面前,说道:“殿下,这是伊恩的供词。”
上官秀接过来,大致翻看了一遍。和他预想中的情况差不多,伊恩来风国,并在贝萨的施压下,做了唐钰麾下的大将军,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监军,统筹和调度贝萨援助的火器。
把几张供词看完,上官秀交还给尤灵,问道:“尤大人打算如何处置伊恩?”
“全凭殿下做主。”尤灵躬身说道。
对于他的回复,上官秀很满意,点点头,再未多言,转身回到马车上。
进城之后,街道两旁的百姓更多,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看到贞郡军和上官秀的马车,街道两旁的欢呼之声,犹如山崩海啸一般,无数的花瓣由街道两侧的阁楼上挥洒下来。
上京民众,从来就没有排斥过上官秀,可以说上京和贞郡,是上官秀最受欢迎的两个地方。
城内百姓的热情,自然也影响到上官秀,他从马车里走出来,站于车辕上,向四周的百姓挥手致敬。顿时间,整条大街都快要沸腾了,现场的气氛也达到了白热化。
马车两旁维持秩序的军兵,被不断向前蜂拥的百姓们冲撞得连连踉跄,王贵忙得如陀螺似的,在马车的周围跑前跑后,组织军兵,顶住快要失控的百姓们。
在千呼万唤当中,上官秀的仪仗队伍缓缓穿过上京街区,来到城中心的皇宫。
一别大半年有余,皇宫依旧,巍峨竖立。只不过皇宫里面冷冷清清,只偶尔能看到站岗和巡逻的军兵。
上官秀走进金銮殿内,里面几乎没什么变化。他刚在大殿里站立不久,都卫府的人便把伊恩押解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