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贞郡军的炮弹就像是永远都打不光似的,火炮的齐射一轮接着一轮,哪怕都打在空地上,哪怕一轮齐射下来,没伤到叛军的一兵一卒,贞郡军的火炮仍在无休止地做着炮击。
这在叛军看来,简直就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
叛军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心理,就不得不提双方的工业基础了。贞郡军有贞郡锻造坊做后盾,拥有当时世界上最完备的军火生产工业,不管是火炮还是炮弹,皆为大批量的生产。
所以在贞郡军的观念当中,从来没有担心过弹药的过度消耗,这一批的弹药打光了,后方有十批、百批的弹药等着他们砸向敌人,一门火炮因为连续的射击而毁坏,后方有十门、百门的火炮等着他们去挑选。
可叛军不一样,叛军别说没有军火生产工业,连工业基础都没有,他们的火铳、火枪乃至炮弹、弹药,全靠贝萨国的援助,先不说贝萨国的援助终究是有限量的,就算是没有限量,要从那么遥远的地方运送过来,也需要花费极长的时间,难以满足战争需求。
所以叛军的弹药从来都是扒拉着手指头算计着来用,一颗炮弹,即便不能炸死几十名敌人,起码也得是笃定了能杀伤到敌人,他们才会把这颗炮弹打出去。
像贞郡军现在这种只为了阻止他们的推进,把无数的炮弹倾泻在无人空地上的做法,他们当然是无法理解的。
火器战场上,双方将士比拼的已不局限于战术战策,乃至军心士气,另外,工业基础、综合国力,也都成为决定双方胜负的主要因素之一。在工业基础和综合国力上,叛军无疑是吃了大亏的。
当贞郡军的炮击终于告一段落时,叛军再往前看,前方哪里还能看到己方率先突进的那三支兵团的影子,贞郡军的军团仿佛一头张开血盆大口的怪兽,把己方的三支兵团活生生的吞掉了。
战斗至此,叛军的斗志已然是大幅度的锐减,驻足不前的兵团继续驻足不前,推进缓慢的兵团,则推进的更加缓慢。
可贞郡军不同,仿佛没有吃掉叛军的三支兵团似的,继续往前匀速推进。
双方更大规模的战斗,再次展开。
这一战,由中午一直持续到夜晚,经过一整天的激战,贞郡军的伤亡只有两万左右,反观叛军,伤亡已多达八万之众,二十万的大军,现在可战之兵已不足十二万。
如此战况,对于叛军士气的打击无疑是致命的。
此时此刻,叛军上下的所有人,都已看不到己方还有取胜的希望,可能人们都忘了,就在白天的时候,他们还嘲笑过贞郡军不堪一击,名不副实,虎狼之师也只是待宰之羔羊,而现在,虎狼之师还是虎狼之师,可他们,则沦为了待宰之羔羊。
绝望的情绪在叛军当中迅速蔓延,全军上下的士气已低落到了谷底。
随着夜色越来越黑,贞郡军的推进终于告一段落,叛军也总算得到了珍贵的喘息之机。
叛军内部,主张撤退的声音越来越多,最后叛军的将领们终于达成共识,全军后撤,退回到防线之内死守。
可是叛军的心理,早已被贞郡军那边料到,叛军的回撤路线,也早已被绕行过去的贞郡军提前封堵住。
叛军撤退的时候,于乌漆墨黑的夜晚中,一头撞进了贞郡军布置好的埋伏圈中。
贞郡军火力全开,对企图撤退的叛军给予迎头痛击。
回撤的叛军被杀得大败,丢盔弃甲的败退回去。不过贞郡军的进攻并没有停止,贞郡军的各兵团借助夜幕做掩护,不断的对叛军发起猛攻。
双双的激战又足足持续了一个晚上,等到翌日天色大亮时,叛军的兵力又锐减了五万,由不到十二万已变成不到七万。
直到这个时候,叛军才意识到,贞郡军并不是想简单的打败他们,而是有更大的胃口,要把他们这二十万的大军全歼。
仗打到这种程度,叛军已不敢再轻举妄动,只能被迫的在原地布防,并派人往外突围,向上京求援。
叛军在原地构建起防御工事,贞郡军也没有对其继续发动进攻,一个在外面围,一个在内死守,战事随之陷入僵持状态。
但这只是暂时的,叛军冲出防线,可不是来打持久战的,根本没带那么多的粮食和弹药,他们死守个一天两天没问题,但时间一长,饿也得被饿死。
叛军已成瓮中之鳖,贞郡军反而不急于发动进攻了,与其打伤亡巨大的攻坚战,不如以逸待劳,等叛军主动跑出防线来突围,如果叛军坚持不肯突围,那就让他们统统饿死好了。
可以说仗打到这一步,大局已定,贞郡军胜券在握。上官秀没有留在原地苦等战事结束,而是带着一支兵团,去清扫叛军在神池外围布置的防线。
叛军主力早已不在这里,留守在防线内的叛军兵力,都不足五千人。其中大部分龟缩在黄吉等谋士所在的要塞当中。
当上官秀率领贞郡军来攻时,要塞内的这几千叛军倒是表现出顽强的斗志,在要塞的城墙都被炸毁的情况下,仍在要塞内坚持战斗。
可惜,双方的战力差距之大,已不是靠这几千叛军的斗志所能弥补的,双方交战了一个多时辰后,要塞被贞郡军攻破,要塞内的三千多叛军,战死两千多人,另有一千来人被贞郡军生擒活捉,其中便包括黄吉等叛军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