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先跟聂博易比试赢了,又被聂家接进府里收为聂大师的亲传弟子,这事被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可没几天,她又病怏怏地被家人从聂府接了回来,而且还打算长住在家里,不去聂府了,这个消息会让刚刚沉寂下去的南山镇人再一次沸腾起来。这时候,估计说她什么的都有。这一点,从唐顺贵和魏大祥进来却什么都不问,就可见一斑了。
所以关氏不想让她出去,怕她被那些三姑六婆拦住问话,或是听到什么议论伤心吧?她的阻拦,就跟收拾这杂物间一样,饱含着浓浓的慈爱之心,叶琢尽管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语,却也不忍拂了她的意。
关氏只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满脸的笑意。她身后还跟着叶予期。
“咦,祖父您不是才去作坊吗?怎么这一会儿就回来了?”叶琢奇道,上前扶住叶予期往厅堂里走,又叫秋月上茶。
“啊,有事就回来了。”叶予期进到厅里坐下,接过秋月端上来的茶喝了一口。
关氏看不得他那样,瞪他一眼:“别卖关子。”转过头对叶琢道“这两天你回来,街上知道的人议论纷纷,都说你是犯了什么错,被聂家赶回来了。你祖父听了气得不行,却又没办法。可刚刚聂家坊的管家亲自带了几个下人,抬着抱着五块表现极好的原石去了玉琢坊,说他家老爷说了,你身体不好要家里休养,怕你闷着,那原石是送来给你把玩的。又说如果叶家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尽管开口,聂家一定会鼎力相助。”
听到这里,叶予期放下茶杯,冷笑一下,道:“琢儿你是没看到那些人的嘴脸。这两天见了我避得远远的,我打招呼都装着没听见,可今天见了聂家管事送原石上门,说话客气,态度巴结,那些人的脸马上变了,对我亲热无比,呼兄道弟,光是吃饭的帖子,一盏茶的功夫我就接到了十来张。唉,真是世态炎凉啊!”
“那五块原石您是怎么处理的?”叶琢问道。
“放心,琢儿。祖父虽说老了,性格固执,却还没到僵化不知变通的程度。聂家来这一招,对咱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祖父不会因为要争那一口气,就把原石往外推,让那些人的舌头嚼得更起劲,胡乱败坏你的名声。再说,咱们要是不收原石,抹了聂老爷的脸面,还不知会使出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对付咱们呢,祖父还没糊涂到那个地步。”
“哼,咱们琢儿因为他家女儿,身体上吃了这么大个亏,他送几块原石作为补偿不是应该的吗?依我说,就该收。”关氏在一旁道。
“不过,他会有这么好心,见这事影响到咱琢儿的名声了,就来帮咱儿正名?”她又疑惑地问。
叶予期冷哼一声:“怕是担心咱们心疼孙女,忍不住把实情说出来,坏了他家的名声吧?而且,你没见这两天聂家的人一直往杜公子的新住处跑吗?恐怕还是杜公子帮咱们说了话,他们才这样做的。”
关氏叹息一声:“杜公子真是好人啊!”
叶予期点点头表示赞同,转过头来对叶琢道:“琢儿,杜公子三番五次地拒绝聂家,会不会招来杀身之祸?”
他虽然活到了五、六十岁,但自认处理事情远远不如这个未满十六岁的孙女。遇到事情,已习惯从叶琢这里讨主意。
“不会的,放心吧。”叶琢笑道。以杜浩然的心智,对聂家的拒绝他一定会把握一个度,既不再与聂家牵扯不清,又不会往狠里得罪聂家。所以他的安全,应该不用担忧。再说,一个能接到皇帝密旨的人,身世会简单吗?就算他真是平民出身,恐怕也是京城里的新贵,是皇帝身边的亲近之人。
听到叶琢说不会,两位老人都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杜公子,他现在住在哪里?你们怎么知道聂家的人老去找他?”叶琢忍不住问道。
叶予期与关氏对视一眼,微笑起来。
他们俩自打将叶琢过继过来,就对年龄相仿的男子十分的关注。这个杜浩然,他们是十分的中意,很希望他能成为自家的孙女婿。虽说碍于聂家女儿的存在,这亲事目前是不能成。但以后呢?照叶琢的分析,支持北派的二皇子很快就要成为太子了,或许聂家会被压制下去也未可知。叶琢十六岁还没满,就算等上一两年再成亲也不迟。只要两个年轻人有这份心意,他们未必没有成亲的那一天。
所以,他们还是很乐意让叶琢跟杜浩然多接触的。
(谢谢广寒宫主a打赏的平安符和宝贝小丫头的粉红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