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卖房子的风声放出去半个月了,虽然前面也有好几波来看房的,但都嫌价钱高。那有意向要买的,也想抻一抻江老头,希望他能把价钱降个一、二百两下来。所以在此之前,并没有一个人说要买。
可没想到今天,却一下子就有两个人说要买房子,这让江老头极为高兴。快点把这房子出手,他就可以回江家去了,免得快要过年了还一个人孤零零地守在这儿。不过当初江老太爷让他留下的时候,就曾许诺过,他把房价卖得比八百两银子还多,回去不但许他一个管事的位置,而且房子卖价越高给他的赏钱也就越多。
所以此时见叶予期和杨建修争执,他不忧反喜,放下茶壶对叶予期拱拱手,满脸真诚地道:“叶老太爷,小人可不敢欺骗你们。这位杨相公是原来来看过房子的,不过当初并没有说要买房,所以在你们来之前,这房子真的还没找到买主。不过……”他看看杨建修,为难地道,“不过就在刚刚,杨相公在厨房找到我,说他要买这房子。您也知道,小人刚才进厨房之前,您并没有说要买房,所以小人也不好拒绝杨相公。”
“可在你进厨房前,我们也没说不买啊!你这就越过我们把房子买给别人,不地道吧?”叶予期寸步不让。好不容易看中一处宅子,在这快要付钱的时候被人横插一杠,实在是让人憋屈的慌。
“这、这……”江老头看看叶予期,又看看杨建修。满脸的为难,小声道,“要不,二位自己商议商议?”
那杨建修一直站在一旁听叶予期跟江老头理论。并未插话。此时见江老头态度摇摆不定,这才皱眉道:“江老伯,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我也想买房。他们也想买房,你这房子就这一处,你让我们如何商议?难道还能一家买一半不成?你是江老太爷委托的卖房人,这房子卖给谁,自然是由你说了算。”
“这个……你说我卖给谁啊?卖给谁似乎都不地道。”江老头挠挠头,“要不,咱们也来个竞价。价高者得?”
“竞价?”杨建修眉头皱得更紧了,“你这房子,八百两银子便已有些贵了,这再竞价,你莫不是想要哄抬房价么?”
“杨相公可别吓我老头子。”江老头一下子就把脸沉了下来。“小人虽是个下人,却也跟我家老太爷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小人可知道,凡是商品,只要相买者众,争执不下时,便可以采取竞价的方式,价高者得。杨相公虽经常出入县衙几位大人的府上,给大人们看过病。却也不好拿这些话来吓唬我老头子的。”
杨建修也不知是被江老头这话气的还是羞的,脸色胀得通红,一时之内不知说什么好。
叶琢一听这杨建修跟县衙几位大人看过病,想起龚氏的父亲龚书办也算是县衙的人,还有陶长生的岳父,可是南山县的第二把手县丞大人。她便心念一动,走到叶予期身后,跟他耳语了几句。
而另一边,郑氏则在跟关氏小声地说话,想让她跟叶予期说,不要再跟人争这房子了,这位杨相公既跟衙门里的大人走得近,要是争房子争得恼了,对叶家大房来说,没准又是一场风波。关氏听了,顿时心生忧虑,犹疑起来。
而那边的叶琢已说完话,叶予期对杨建修拱了拱手,笑道:“在下姓叶,不知能否跟这位杨相公单独谈谈?”
杨建修被江老头说得不自在,想要拂袖而去,却又舍不得这套宅子;待想留下来,一来感觉没面子,二来又觉得花上更多的钱买这宅子又不甘心,正左右为难。此时见叶予期叫他单独谈话,倒是正合心意——如果能说动叶予期把宅子让给他,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关氏见状,心里一急,也顾不得杨建修和江老头在旁,叫道:“老头子,曼文说她一个人住不了这么大的房子,不如另看一处,把这一处宅子让给这位杨相公罢。”
杨建修闻言一愣,看向了郑氏。
一进来他就看到了郑氏和叶琢,毕竟这两个人都极漂亮,想让人忽视都难。当时他还以为郑氏是叶予期和关氏的儿媳妇,便不敢失礼,只用余光瞥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现在听见关氏这样说,言下之意叶家买下这房子,是给这位美貌的少妇一个人住。这一个人住,就意味着她没有丈夫……想到这里,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郑氏。
只见这位少妇身穿一件紫底白花湖绉小袄,身下着一条绽青色云纹长裙,这一身打扮,说明这位少妇并不是一位霜居的寡妇。她的五官极美,身材窈窕丰满,皮肤白里透红,脸上没有一丝岁月留下来的痕迹,整个人犹如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让人狠不得咬上一口才好。
一瞥之下,杨建修便收回了目光,但心里却动了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