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着伯父、伯母了。”
“哪里累着?要没有她,我们才叫累呢,一个个没精打采的,过着今天都不想明天,家里都没个热乎气儿。有了她,我们才有了奔头。”关氏笑道。
不过她跟郑氏说着话,却没冷落郑家人,看着郑家兄妹几人,又啧啧称赞他们的样貌好;又问郑方景多大了,有没有娶亲。直把刘氏说得也热乎起来,开口道:“以后啊,我们方景和方辉就在你家的作坊里上工了,还请你们多照应照应。”
“都是一家人,照应是应当的。方景两兄弟勤快又老实,作坊以后还得多仰仗他们呢。”关氏笑道。
正说着话,秋月进来禀:“老太爷,黄师傅一家来了。”叶予期忙站起来,迎了出去。黄师傅是郑家兄弟的师傅,要不是他悉心教导,郑方景和郑方辉哪里能学到这门吃饭的本事?所以郑家人对黄师傅也是极敬重的。他们是客人,却也一起迎了出去。
然而进来的只是黄师傅一个人,家里其他人并没有来。叶予期问道:“怎么着黄师傅?我们昨天不是说好的,你一家子都过来吃一顿便饭吗?你看,方景他父母都在呢,一起来,不是正好热闹热闹?”
黄师傅笑了笑,笑容有些僵硬:“孩子他娘娘家来人了,所以不便过来。”
“这还真不凑巧!”关氏叹道,又热情地招呼,“来来,里边坐。你那娘子和孩子,改天再请他们来家里坐坐。”
黄师傅看了郑方景和郑方辉一眼,抬脚进了厅堂。
黄师傅跟郑方景一家都热,所以刘氏也不避讳,跟着一起进了厅堂。倒是郑氏不大想跟陌生男子坐在一起叙话,她左右看了看:“琢儿,你领娘到你住的地方看看吧。”见叶琢微皱着眉头兀自在那里想着什么,似乎没有听见,又提高了点声音,“琢儿!”
“啊?”叶琢这才反应过来,向秋月一招手,“秋月,你来。”又挽着郑氏的胳膊,悄声道,“我感觉那黄师傅神色不对,怕是不大愿意到玉琢坊里来做事。我先去听听他们说什么,然后再来陪您,可好?”
女儿这样不把自己当客人,郑氏只会心里高兴,摆摆手道:“去吧去吧。”拉了秋月的手,“走,带我到房里坐坐,好好跟我说说姑娘的事。”她正想撇开叶琢从侧面了解一下叶琢的生活呢。她担心叶琢报喜不报忧。而秋月,有事却是不敢不说的。
叶琢见秋菊拿了一个茶壶,正要进屋里添茶,忙接了过来,自己提了进去。
进到屋里,正听黄师傅道:“……本来答应了你,我这再变卦,不地道。但这琅玥馆一出价就是十两银子的月钱,客人的打赏还归自己。你也知道,我那老娘身体不好,看病吃药花钱跟流水一般,下面儿女又小,一大家子人就靠我养活。我不能只讲义气不讲实惠,看着家里人挨冻受饿。所以,也只能对不住您老了。”
叶予期的脸色便不大好看。这作坊买回来,自然要早点开工赚钱才是正理;而且看了日子,正好明日宜于开业;昨天宴客的时候,他还把这消息说出去了。却不想在这节骨眼上,黄师傅却说,不干了!
黄师傅把话说完,又看了看郑方景和郑方辉兄弟俩:“至于他们两人,虽然跟我是师徒关系,但方景已出师了,而且你们又是亲戚,方景想留下来帮你们,自是没有问题。但方辉还没出师,就是干活也只能干些杂活,要是愿意,就跟我去琅玥馆,我已跟钱老板说好了。当然,如果方辉想要跟着方景留在玉琢坊,那我也不强求。当初收方辉为徒,也是看在方景的面上。”
“这……”郑方景一脸的为难。作为郑家人,他自然想帮一帮叶予期,毕竟自己的表妹还得要他照顾。而且……对于这个表妹,虽然不敢想,但他总有那么一点点私心,想要多亲近亲近。但另一方面,黄师傅是自己的恩师,要不是他看中自己的资质,收为徒弟,自己现在都还只能在作坊里做些最下等的杂活呢。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自己总不能一出师就抛下师傅不管吧?更何况,他也不想跟方辉分开。
郑方辉则望望父亲,再望望哥哥,没有说话。何去何留,不是他自己能拿主意的。
一边是儿子的恩师,一边是外甥女的祖父,便是郑鹏举此时也不好说话。倒是刘氏不管那么多,开口道:“方辉跟您学了一年手艺,总不能半途而废,那自然是要再跟着您继续学下去。至于方景……我想问问,琅玥馆那边给黄师傅您十两银子一个月,那方景过去呢?有没有什么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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