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鲍春来转而在上边六路大飞刺断,明着是攻击左上黑棋,暗中则瞄着下边的引征,一子二用,端得的锐利非常。
“哈,机会来啦!”一直紧紧盯着棋盘为方孟扬担心的小飞飞从座位上跳起来,双手扶住前面的椅子背儿兴奋地叫出了声。
“什么机会?谁的机会?”怕影响到别人看比赛,彭定远连忙按住紧张得两只小手攥得紧紧的小男孩儿压低声音问道。
“当然是黑棋的啦,白棋这招刺刺早啦。”小飞飞回过头来答道。
“早?怎么早了?黑棋不是只能补下边的征子吗?接下来白棋,右上黑棋的大模样不就没了吗?”彭定远也是业余有段者的水平,对于此时棋局的重点心中还是有数的。
“不是。白棋该先长出两子走成征子,把棋走重之后再去引征,那样黑棋就只能防征子了。但现在白棋先点,那以后再拉出两子时黑棋下边就不一定非逃不可了。”小飞飞摇头答道。
“不逃?怎么可能?这几个子要是被吃掉白棋全局至少有百目以上,黑棋右上的模样虽大怕空也不够了吧?”彭定远怀疑地问道。
所谓一方地不足惧,更何况此时棋盘的右上只能说具备形成大模样的条件,离成为真正的大模样还有一定距离呢。
“不是,白棋右边还没活,现在跑,黑棋只能征吃,这样以后黑棋还得多花一手补棋。但等到黑棋右边先动手后,白棋两子再跑则中间黑棋只需多延一气就行了。棋都被吃通了,征子当然也就没啦。”小飞飞答道。
“吃通?怎么吃通?角上三颗黑子只有四气,怎么吃通啊?”彭定远奇怪的问道。
的确,右边白棋是差一手棋,黑棋二路打拔一子是绝对先手,白棋角上需要对杀收气,其价值至少在先手八目以上,实空出入不可谓不大,但相对于右上的主战场而言,这里再怎么大也只是一个官子,何去何从,但凡头脑正常的棋手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你看错啦,黑棋从角上一路扳缩小眼位,白棋只有二路接,黑棋点入破眼,双方虽然都是四口气,但白棋不能在一路紧气,所以对杀黑胜。”小飞飞惊讶地叫道,在他看来这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对杀手筋,却没想到对有些人来说却成了盲点。
“呃?原来是这样呀?嘿嘿,是我没看到。那白棋为什么不先补活把角吃净呢?”彭定远嘿嘿一笑,有点不好意思的问道。
“这还不明白呀,白棋要是活了,中间两颗白子跑不跑就成了局部官子问题,黑棋当然要脱先去补上边的大模样,这几颗黑棋的价值是不小,但若是多花一手棋去吃那也就没什么了不起的了。”小飞飞不以为然地答道。
为什么说天才总是孤独的?因为他们的思维总是超出常识的。
具体的手段可以通过深入的计算而得出正确的答案,但意识和感觉却远非如此。
曲高和寡,小小的年纪,小飞飞便已经体验到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