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索着,突然帐帘一掀,还是那般毫无征兆地,金无邪走了进来,手里还不知握着什么东西。
“金护法。”离沐天站起来,虽说他与风陵的关系,深得风无痕重视,又是执掌焚阳剑之人,在天山派的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毕竟金无邪是前辈,他还是十分尊敬这位护法。
金无邪沉默不语,负着双手缓缓走到近前,忽然问,“小天,你在师门时,可有熟悉叶凌烟是个怎样的人?”
“他?”离沐天一惊,浑然不知金无邪此问背后的含义,回答起来更不知该如何拿捏分寸,只好字斟句酌,“晚辈昔日在天池派时,与叶师伯仅有过两面之缘,似乎门中弟子对其多有敬畏,亲近者甚少。”
金无邪点头,“这就是了,想那样一个心机深重之人,又如何会有人深交。”
“金护法何出此言?”离沐天深深地觉得,对于叶凌烟,金无邪有种避之唯恐不及之感。
金无邪苦笑了笑,拿出手里那颗叶凌烟给的昭月珠,将两人谈话的经过简要叙述,末了又加上一句,“这珠子是假的。”
“金护法何以知道这是假的?”离沐天奇怪的是这珠子本就真假难辨,叶凌烟刚走不久,金无邪便知道这珠子是假的,其中定有内情。
金无邪摇摇头,“他走之后,自然有人来告知于我,只不过此人的身份,掌门不许声张,罢了,我自问也算是老江湖,却在那叶小子身上着了道。”
金无邪说着自嘲地笑笑,手中暗云内劲,那假的昭月珠瞬间化为粉末,星星点点洒落在地。
金无邪走后,离沐天定定地立在原地,注视着散落一地的粉末,越想越觉得不对。叶凌烟用假的昭月珠欺骗了金无邪,他前脚走后金无邪便发现珠子是假的,这其中确实定是有什么人告知。可从时间上看来,金无邪送走叶凌烟后便即返回,而且一回来便卷入那捉拿黑衣刺客的战斗中,中间并没时间接触什么人,唯有帐外捉拿刺客的打斗声安静后,似乎金无邪回营帐了一段时间,莫非就是这短短的时间里接触了什么人?
金无邪接触到的人,除了揭穿叶凌烟的骗局外,还是否与金无邪有其他信息的交流?离沐天理清思绪,虽然不知究竟是何人揭穿了叶凌烟的计策,他唯一知道的是,只怕叶凌烟有危险了。
想到此,他看看帐外无人,悄然出了营帐,施展轻功向着金无邪所言叶凌烟离去的方向追去。他本就一身黑衣,在这深夜之中也不易被人发觉,只盼追上叶凌烟,保他返回少林。虽然不知金无邪是否真会派人追踪叶凌烟,更与叶凌烟无甚交情,但毕竟是自己师门的人,他不希望伤在外人手里。
暗夜,密林,叶凌烟再也听不到远处天山派营帐的动静,又等了一会,再无异象,才向着少室山方向而行,他并未施展轻功,而是趁着这寂寥月色,徐徐而行,独享这一份清幽的寂寥。他就是这样一个淡定得让人无法理解的人,即使群敌环伺之下,依然有心情去品味那独有的风景。
因他走得不快,黎明时分即将出了这片林子时,便被离沐天追上。乍然瞥见树梢上飞掠而来的黑色身影时,他不闪不避,反而悠然停住脚步,羽扇轻摇,浅浅微笑望着那黑影掠过的方向,朗声道,“不知是哪位朋友光临?”
离沐天一跃而下,在他面前站定,出于礼数,拱手叫了声“叶师伯”,尽管心中从来也不曾把这毫不相干的人当做师伯。
叶凌烟倒也不介意,只是好奇地上下打量着他,片刻,悠悠道:“怎么,想通了肯和我回去见你师傅了?”
离沐天叹了口气,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诚恳,“叶师伯,现下我还不能和你回去,我此来只为告知你一件事,听闻你以假的昭月珠骗了金无邪,现今已被他识破,不晓得会否派人来追踪你,还请你千万小心。”
“这倒奇了,他前脚刚送我离开,后脚就识破了那珠子是假的……”叶凌烟摇头微微一笑。
“正是如此,是以我怀疑有人跟他说了什么,而且是知晓你此次行程之人,无论如何,即使金无邪今日不派人追你,日后见他也需多加小心。”离沐天沉声道,叶凌烟本就与他年纪相仿,是以他虽然口中叫着师伯,说话时还是将他当做同辈的兄弟一同交流观点。
叶凌烟点头,“既然如此,多谢离师侄了。”
离沐天再次行了个礼,“叶师伯保重,小侄言尽于此,这便告辞了。”言罢飞身掠起,消失在漆黑的天幕中。
叶凌烟驻足凝神片刻,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要说:金无邪:哼,姓叶的,迟早有一天,我的一世英名会毁在你手里!
叶凌烟:在下并无害人之心,只是对金护法床头那对寒影剑略感兴趣,倘若将来金护法肯割爱……
金无邪:那寒影剑本就不是我的,不过既然你看上了,总要拿出点诚意交换吧。
叶凌烟:诚意?
金无邪:今晚子时在家等我!
离沐天:你们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