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秋霜脸蛋儿圆圆的,看起来便是个小辣椒,不等秋寒开口,便不满的说道:“都说主子宽仁,此前待我们也是极好的,养心殿又没有什么活计,怎么到了姐姐这里,便忙个不停了。我瞧着,怕都是因为姐姐生得貌美罢。”
一旁沉默不已的秋分闻言,甩了甩袖子,径直离去了,插个花绣个荷包什么的,倒是没有什么,可这编排主子的事,她却是不屑的。
秋霜嘟了嘟嘴,不屑地望着秋分的背影,啐了一口,“就她爱当主子身边的狗。”
苏柔拽了拽她的衣袖,轻声笑道:“秋分就是这样的直性子,心肠却是极好的,你忘记了,上次你发烧了,还是她去替你寻的太医呢。咱们做奴才的,主子便是要你死,那都得毫不犹豫的,何况只是绣个画儿,我便是手断了,眼瞎了,也会为主子赶出来的。”
秋霜听了,心里又越发的气愤,小声嘀咕了几句,“那姐姐你就快去吧,等到吃饭的时候,便让你那个小丫头来取,我给你留着好菜色。”
苏柔感激的点了点头,便匆匆地朝着绣房走去。
清雅站在窗边,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她冲着一旁显得有些无聊的夏芒招了招手,在她的耳旁小声说道了几句。
夏芒一边听着眼睛越发的发亮,浑身都是劲儿,转眼又有些担忧的看了看清雅,“主子,到时候不会伤到您和小阿哥吧?”
清雅笑着弹了下她白皙的额头,“你主子又不是泥捏的,哪里那么容易受伤了,你只管按我说的去做好了。”
夏芒这才放了心,径直的往门外走去,她夏芒混遍侍女界无敌手的时候,苏姑娘指不定还在辛者库刷着马桶洗着纱呢!
一旁的谷雨看着她这个样子,摇了摇头,她是个老实人,一般有那促狭的事,主子都是交给夏芒做的。
“主子,乞巧节之前赶出来那么大幅绣活儿,苏柔怕是得挑灯夜战了,这传出来,会不会对主子贤名有碍?”
清雅拿着剪刀,剪断了一支玉兰花儿,笑道:“谷雨可是忘了,我想来都是恶妇,哪里有什么贤名?可是我待人太过宽厚,倒教那起子奴才们忘记了本分,苏柔有句话说得好,主子便是要她去死,也是应该的,何况我只是让她做做绣活罢了,若是这番她做得好,便有心提她做个大丫头呢。”
主子从来都不说那无用的话,谷雨哪里不知道,这是想借着她的嘴,一来去敲打那些丫头们一番,二来也是想要那些秋字头的知道,这大丫头之位可是要被别人轻而易举的得了去呢。
这厢清雅成竹在握,那番的苏柔却有些愁眉不展。
她看着眼前像是还会流鼻涕的小鱼,不由得思虑阵阵,清雅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已经发现了她的身份,所以才借着小鱼来敲打她?还是只是巧合而已?
自从秋露那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去了,她们便越发的小心翼翼,没有动作了,可是如今却是个大好的机会,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这绣活若是平安过关了,她便可以成为清雅身边的大丫头了,那时候,少了个秋露,压根算不得什么。
“好不容易让你混进了景阳宫,你倒是好,这么快就被撵出来了。”苏柔眼神锐利的看了小鱼一眼,当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白长了个孩子脸,当初秋露假流产,他们就是打算安排小鱼做替死鬼的,可是没有想到,秋露死了,小鱼却活下来了。
那么她,还可不可信?
小鱼吓得一个哆嗦,赶忙跪倒在地,“主子,都是奴婢的错!当初秋露格格出了事,奴婢便被抓了起来,本来抱着必死的决心以报效主子的恩德,可是临了,暖心格格却撞了进来,皇后身边的人许是怕她看到了血腥场景,便饶过了奴婢的一命,还指着她腰间的珍珠荷包说,既然奴婢也叫小鱼,那定然与主子相投,再后来,便是主子瞧见的了。”
苏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暖心那个丫头她知道,一点儿清雅的聪慧与狠辣都没有继承到,一个珍珠荷包便收买了的姑娘,能有多大的心眼儿,而且那珍珠荷包做成鱼形,也是她临时起意的,看来这事情是小鱼命大,不过是个巧合罢了。
倒是清雅,瞧着是个明白人,宠女儿,却宠到没有边了。
想到这里,她又不由得暗恨不已。
“有你在身边,也是天意,日后与宫外联络起来,也方便多了。你且起来罢,我又不是那狠心的会吃人的,如今咱们不过都是奴婢,哪里需要动不动就跪的。”
小鱼一听,身子一抖,头也不敢抬起的回到:“主子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小鱼的主子。”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