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佛的老僧,做着的还是同样的事情,聂空说错了,屠神说对了。
在灭央寺的老僧,是老僧,成佛的老僧,是老僧吗?最后屠神选择承认了错误的举动,将这位成佛的老僧,重新安排了与以往相同的工作,哪怕他已经是佛,是拥有着漫长寿命的佛。
没有结论的论道,论的就是老僧能坚持多久,人间甲子,佛前万年,还是更久?聂空说,他就是他,无论是老僧还是佛,他只会做该做的事情,也只会这么多事情,让他为佛,不如让他为僧。屠神看着,看着无尽的岁月中,老僧会不会变,会不会厌倦了一成不变的生存状态,是否会放弃他所坚持并让舍佛都为之动容的东西。
聂空现在赢,未来也不输;屠神呢,输不是输,赢不是赢。
并不难理解,离开了这里不再去重复工作的老僧,还是他吗?屠神让他成佛,不是成全而是毁了他。屠神告诉聂空,万年十万年坚持下来是不可能的,聂空说你不试一试又何尝知道,老僧还是老僧,只不过从灭央寺到了舍佛之地,做着的还是一样的工作。
你既然让他成佛,又为何不相信他?
这就是聂空胜利的根源,屠神必须相信老僧能够亘古不变的坚持下去,否则,神佛还是神佛吗?舍佛唯一的执念,就是看多了变,所以不信,而今,他看懂了这一切,屠神,还有继续游历人间的必要吗?
“明日,我该离开了。”朝阳升起,炙色照耀着大地,清除夜晚的冷寒,屠神眼神中的锐利消失了,老僧让屠神觉醒,成为转世舍佛,聂空让屠神顿悟,舍佛成为屠神。
“我这个要求,可要等到你真正遨游苍穹时才提。”聂空迎了一夜的寒露,短短时间自修便轻易过了凝实的坎儿,正式进入到先天武王巅峰境界,到了这个境界,修炼是必需品,顿悟则是开门的钥匙,心境的提升已然超过了绝对实力的累积。
“那时,说不准提了也白提。”屠神起身冲着几位老僧施礼告别,然后轻轻迈步走到老僧的僧舍前,打开房门,高颂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师叔,圆寂。”
老僧死了,自然死亡,当他突然间不知道自己坚持的东西是对是错时,茫然了,被人认可不一定是对,一直无人问津也不一定是错,关键是平静的生活没有了,甲子岁月毫无变化的生活,突然间天翻地覆。他,不知道该如何适应,满脑子都是怎么了怎么了,想的多了,年岁也大了,这一下躺下去,就没在醒过来。
在场高僧们共同齐颂佛号,送别这不知是该恭喜还是该为其叹息的老僧,他还活着,且得到了永生,结果呢,还是一样活着,每日撞钟扫地吃饭诵经修炼誊写,这是舍佛所求,却由聂空之口道出,与聂空所求背道而驰,偏偏他看得通透。
那钟,终归会有新的撞钟僧,无论是屠神还是聂空,都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去撞响那钟,只得对视一眼,就此告别。
老僧,就是二人的某种写照,他们都在老僧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欠缺或是执念的地方,都从这一个普通人身上,学会了可能影响他们一生的东西。
“白提,也不能忘了。”聂空抱神守一,对着老僧三鞠躬,然后迈步离开灭央寺,在门前,望着近百位的精英,大手一挥,一道道来自血球的光柱将他们全部笼罩,瞬间,清净了,只剩下寥寥数位各门派的领队人。
“请聂先生施予援手。”包括来自武道学院的卢俊峰,此刻躬身施礼,恳求聂空这位操控者,能在关键时刻挽救一名门派精英的性命。
“不再会死亡的血窟秘境,还是血窟秘境吗?我想各位来,可不是缺少一个足以历练门人的场地,血窟秘境,无非是给各位下一个不愿意下的决心罢了。”聂空缓步向着山下走去:“这段时间,只要不打扰我,随时可以进人,只要你们损失得起。”
另一侧林间古道,屠神缓步而下,一步,两步,七步之后,身影逐渐虚无,回头一眼:“虚无印,囚天笼,杀戮将起!聂空,保守你身上虚无印的秘密,这个人情,算是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