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的情况很明了,陆炳他们跟踪的马车只是幌子,里面并没有真正的唐子奕,看了看被对方打昏的自家暗桩,陆炳微微眯了眯眼睛,这件事透着古怪。
那个长相还算俊秀的车夫将他们三个一起甩上马车,然后驾着车子往扬州方向驶去,嘴里还兴奋的自语,“这么漂亮的三个小子要是卖给悦菊楼的嬷嬷,估计获得的银子比这趟任务赚的还多!哈哈哈!”
待马车驶离,原本趴在地上装死人的陆家暗桩一咕噜爬起来,目送马车离去方向,火速拿出写了一张小字条,并换来鹰隼将字条带走,而下一个接收字条的人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后,连忙跑到一间书房。
“报告首领,小主子他……”锦衣卫打扮的男人咽了咽口水,表情有些怪异,“小主子他被道上的扒皮书生准备卖去悦菊楼。”
正在练书法的陆松缓缓抬起头,“怎么回事?”
“小主子动用上海暗桩查唐子奕下落,我怕他发现异常,便另外找了道上的扒皮书生引开小主子。没想到那家伙看到小主子和随行的另外两个孩子长相不错,动了歪心,想卖掉他们再多赚一笔银子。”不愧“扒皮”之名,一点银子不浪费。
听完属下汇报,陆松反而笑了起来,“扒皮书生武功不错,据说也修了一点商道的功法传承,倒是挺适合给陆炳练手,这孩子如今愈发的不听话,传令下去,所有暗桩皆不准听令于他,但务必保证陆炳的安全。”说完这些,陆炳收敛笑容,“夫人那里怎么说,有没有找到荧惑和辰星?另外通知夫人,那个人已经抵达苏州,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当天晚上,那个外表憨厚的中年男人回来以后,就看到唐子奕在床铺上睡得香甜,完全没有被绑架的自觉,让这男人在心中喷喷称奇,即便是他们那个早慧的小主子,也没这等镇定反应,不愧是被首领和小主子同时上心的孩子,也不知道这孩子以后会不会因为跟小主子的关系而加入他们,若是如此,小主子以后也算是有了强势的左膀右臂。
憨厚中年男人合衣坐在椅子上,呼吸慢慢的平稳下来。
而此时远在鹤坡塘的郑莲此时正坐在客厅的椅子上,她的面前站着三名男子,其中两人明显气色不太好,似乎受了重伤。半夜来访三个陌生人,如果被人看到定会传出不好的言论。但郑莲因为失去了儿子,已经好几天无法入眠,天天去县衙门口击鼓鸣冤也没人理会,这会突然出现的三个人说大概知道她儿子下落,或许为母则强,郑莲并不畏惧他们。
“夫人,我们三人实为小公子追随者,之前因为受了重伤,未能及时救回小公子,是我们的错,请夫人责罚!”陆宇松不顾孙建的阻挡,执意单膝下跪。上海县衙门口腥臭的魔修和毁灭道味道,让陆宇松担心极了。
郑莲的模样不比陆宇松和田壮好哪里去,向来注重外表的她已经两天没有梳过头发,因为长时间缺少睡眠,眼下是深深的紫青,眼底布满红血丝,开口的嗓音嘶哑干涩,“我儿子在哪里。”
郑莲并不笨,相反由于丈夫的工作关系,郑莲长时间接触各种官家太太,里面的那些猫腻她清楚的很。这次明面上看,是她娘家为了银子和娘家兄弟的性命,选择牺牲她和她儿子来顶包,实际上,根本是县衙的人一手策划,目标就是她的儿子唐子奕。
郑莲不清楚他儿子到底有什么价值让官家人如此算计,但是光看眼前这三个突然出现的自称她儿子追随者的人,就知道子奕隐瞒她太多太多事情。
陆宇松摇了摇头,“夫人,我们无法判断小公子所在方位,但肯定已经不在上海县。以我们对小公子的了解,您现在应该比小公子更加危险!我们没能保护好小公子,请让我们三个至少能保护好您的安危,否则我们再无颜见小公子了。”
郑莲猛然抬起头,瞪着陆宇松恨声道,“我不需要你们保护我,我只要我的儿子回到我身边!”
一直憋着气的孙建终于忍耐不住,“以小公子的能耐,要不是受制于人,怎么可能失踪到现在!”至于为何会受制于人,只要不是傻的,都能想明白个中缘由。
陆宇松见状低声怒道,“孙建!你怎么跟夫人说话的!还不赶紧道歉!”
而此时的郑莲根本没注意孙建的态度,她颓然的靠在椅背上,“子奕是为了我的安全,才无法回来的……”作为一个母亲,让自己的儿子如此牺牲,郑莲觉得很难受。
陆宇松狠狠瞪了眼孙建,刚想继续说服郑莲不要冲动行事的时候,郑莲反而自己定了定神道,“明天早上,我会继续去镇上卖早点,你们……每天把打听到的关于小奕的消息告诉我。”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最好的选择就是安安静静的等待和保护好自己的安全,至于陷害她和小奕的娘家人,郑莲露出忿恨的表情,“还有我娘家人的动向,你们也一起监视了,等小奕安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