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欢而散的酒宴之后,不数日世家子弟的队伍便离开了碎叶军镇,一路继续沿着丝绸之路而行,晓行夜宿数月,已是到了里海之滨。
当感受到里海上的风的时候,这一路紧绷的心情也得到了舒缓。自大楚一路西征,击败超级大国大食,于天方城(巴格达)设置天方都护府,连通了钦察之后,两大大楚最为辽阔的都护府广阔的疆域已经将里海包围,使里海成为大楚的内陆之湖。
项宁和项炎并肩驰马,却是相顾无言。这些日子来,项越的事件虽然已经过了数月了,两人都没有提起。项宁虽然始终都认为自己没有做错,但是却知道亲手处置自己的弟弟,项炎的心情始终不会好受。
沉思良久,项宁最终还是决定自己来打破这个沉默。“对不起,是我没有考虑清楚,我应该私下和你商量下的。”
“不,你没有做错,他做错了事情,就该受罚,因为我们姓项,我们是霸王的子孙,大楚军人的荣誉不容破坏。”项炎斩钉截铁的说着。
“可是……”
“不用再说了,这件事情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少年老成的建宁王舒了口气,感受着春日里海之滨和熙的微风,似乎是让这微风吹去自己心中的阴霾。项炎的脸上很快露出了这几个月来的第一丝笑容,“我们很快就到阿克劳了,之后我们就能沿着乌拉尔河行进,很快就可以到钦察大草原了,那里就是我们羽族人的家了。”
在六百年前,最初到达钦察的都是项氏族人和项羽的旧部二十余万,他们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休养生息,可他们始终无法忘记霸王的仇恨,因此便称自己为羽族人。后羽族人在草原上逐渐强盛,最终统一了广袤的钦察草原,羽族这个名字便逐渐传扬开来。后羽族骑兵虽然攻入中州,但皇族和世家都未曾忘却这个称号,在内心中依然称呼自己为羽族人。
项宁再不多言,只是缓缓的转头望向了东北方,那里就是钦察草原的所在,项宁也很想见见那神圣无比的项城。而且,项宁这些天来常常做到同一个梦,梦到一座神秘的殿宇,他隐隐感觉到似乎有什么在召唤着自己,越接近钦察草原,这种感觉也更加的强烈。而且,不知为何,项宁的心中便已是确认,那座神秘的殿宇似乎真的存在,而且就在自己一行人要去的那片大草原之内。
梦境依然在继续,当数日之后队伍沿着乌拉尔河溯流而上到达钦察大草原的边缘一座废弃的石堡之内。
当项宁从梦境中醒来,他的思路依然十分清晰,梦境中的点点滴滴竟然记得十分清楚。这次的梦似乎有些不同,更加的详细。回想着梦中那座似乎处在迷蒙之中古朴庞大的殿宇,自己想要靠近看得清楚些,可无论怎么努力眼前却依然是雾蒙蒙的一片。当梦中眼前的一切豁然清晰,项宁只来得及看到一块巨大的匾额,匾额上书写着“战神”这两个恢宏大气的古篆体。不知为何,梦做到这里,便莫名其妙的断了,项宁也就醒了过来。
正当项宁努力回忆着梦境的内容,想要多想出一些细节的时候,一个悠然的声音在军帐内响起:“臭小子。”
多年的军事生涯让项宁的反应速度异常的快速,如同豹子一般迅速窜出,抽出了枕头底下的匕首。这些动作于瞬息之间完成,已是极快,可不待项宁做出后续的反应,眼前却是出现了一只脚来,那只脚以项宁难以闪避的速度一脚踹中目标,将他踹回了床上原来的位置。
“混蛋小子,对师父动手动脚,你这孽障是要欺师灭祖不成。”声音悠然诙谐,项宁已经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那个为老不尊的便宜师父又是谁。
项宁不禁有些无语,自己这个师父还真是没有那老学究式的师父样子,要不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要不就是突如其来的给你来上这么一下,要不是在行程中,这个师父数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深夜把自己从床上拉起来指点武功,项宁还真不会知道自己这个师父竟然是一路跟着自己。
“要不是你这老头子鬼鬼祟祟,老子至于如此激动么,妈的,等老子把功夫练好了,管你是什么师父,先把这些脚的仇报了再说。”项宁心下虽然暗自腹诽,但表面上却是要装作十分恭敬的样子。
“师父,您又来指点徒儿武功了么?”项宁满怀着希望的说道,这个师父每次前来都会指点项宁武功,因此在峰的指点下和项宁自身勤修不坠之下,这些日子他的易筋经进步神速。
“不是。为师有要事要去做,因此今日之后便会离开。”峰的话却是彻底熄灭了项宁满腔的热情,身为军人的他,在修习易筋经的过程中体会过他的好处,项宁对于这些武学之道已是十分的痴迷。
“那师父这次来?”项宁虽然失望,但想起这男子每次来都是让自己的武功大有裨益,今次应该不止是告个别那么简单。
“就知道你小子不会甘心。诺,给你吧。”不得不说,峰虽然∠徒弟不是那么的够格,但却是个极为慷慨的师父。竟是十分干脆的扔了两本东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