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压根没想到柳成会说这些话,静默了半响,不由叉腰蛮横道:“我呸,我看压根就不是给你们奶买来的吧?这分明就是你们要自己吃的独食。”
柳素娥听后哈哈笑了两声,目光一冷,毫不客气对着胡氏道:“大伯娘,你还真是抬举我啊!我柳素娥是没你和瑞娥她们心眼子多,可我又不是傻子。明知道吃独食会被抓,我还明目张胆让你搜背篓,你是不是觉得我真的很无脑?还是把我奶当傻子?分不清是非黑白?”
她先把崔氏套在里头,给她戴上高帽子。现在这么多人,她就不信崔氏能不给个公道话?
崔氏脸色一沉,狠狠瞪了一眼胡氏。
真是糊涂东西,被人设了套了都不知道,还傻乎乎的往里钻。
事到如今若是再闹腾下去,只怕柳素娥还要提起那二十两银子的聘礼钱,要是当众提起,往后她可就真的没法做人了。
崔氏又不糊涂,急忙收手,沉着脸色骂胡氏道:“你个糊涂东西,事情都没搞清楚,就跑我这里鬼吼鬼叫的。看吧!冤枉老二家的了吧!你还不给老二家的赔个不是,还丢人现眼的想干啥?”
横竖她是当老人的,她总不能低三下四的给当儿媳妇的赔不是吧!那她成什么了?就算错了那也是没错。
既然是胡氏起的头,这屁股就得她来擦,她不赔礼谁赔礼?
胡氏嘴巴长得老大,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半响才“哇”的哭了一声,哽咽道:“我又没做错啥事,我凭啥给她们赔不是?”
崔氏气的简直心里冒火,这个呆头鹅,不赔礼咋办?让人看笑话?还是让她赔不是?
崔氏一狠心,抬手一巴掌打在了胡氏脸上,骂道:“咋地?我这个当婆婆的话都不灵了?你做错了,咋就不能赔礼道歉了?”
胡氏还是头一次挨打,一时有些懵了。本来她是干嚎,被崔氏打了这一巴掌,这才真的流了眼泪出来,哇哇大哭着:“我……我就是不道歉,我没错……”
崔氏脸沉如黑铁,简直吃了胡氏的心都有。
柳素娥轻轻抚着翠姑的头,面上淡淡的,只静静盯着胡氏看,心中暗道:“果然这胡氏是个呆头鹅,如今闹腾出事情来了,她不认谁来认?难不成还要自己的婆婆来认?崔氏最是个性子要强的人,看来又有好戏可以看了。”
“奶……您就没瞧出来,分明就是素娥她暗地里做了手脚,把东西给藏起来了。我和娘还有木娥可是三双眼睛呢。娘看错了,难道我们也能看错?”柳瑞娥不甘心的瞪了柳素娥一眼,撅着嘴讨好的看着崔氏,祈求道:“再怎么说,娘也是您的侄女啊,您让她给二婶子赔不是,这不是……”她嘟嘟囔囔了一阵子,鄙夷的看了一眼张氏,很明显是不想她娘给张氏道歉。
胡氏听闻此言,越发哭的大声,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叫屈道:“瑞娥说的没错,肯定是素娥这小蹄子搞的鬼,分明就是她藏起东西来,让我难堪。”
张氏听胡氏这么一说,急的忙替柳素娥辩解道:“我家素娥才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这样的人?那她咋合离了?说不定还是被吴家给休掉的呢!”胡氏此刻满心愤恨,口不择言,什么能伤人的话她都往外说:“柳家能给她一条生路就不错了,她还拿大?我呸,想得美。”
张氏听了,急的又抹起了眼泪。本来柳素娥合离的事情,她还打算保密,现在被胡氏这么一闹腾,不出一个时辰,全村男女老少,只怕都会知道。
一个女人合离了,还带个拖油瓶,往后可咋过日子?
张氏哭的不能自已,几乎昏倒在地:“我苦命的女儿,都是娘的不是……”
“娘……”柳成气的眼底血红,狠狠瞪着胡氏,嘴唇翕合,终究还是压着胸口的闷气没骂出来。
崔氏更是气的吐血,就算她再怎么不待见柳素娥,可她始终是柳家的血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柳素娥合离的事情,这不是明着打他们柳家人的脸吗?说他们柳家没教养好女孩子。
再者说,若是逼急了柳素娥,把那二十两银子的事情当面抖落出来,大家都不好做人。
这个蠢货。
崔氏气急,上前抡圆了胳膊就是一记大耳刮子,一时指着怒骂道:“反了反了,真是反了。要你赔不是你怎么生出这么多事来?是不是我这个当婆婆的话不好使了?”说着,又是一记大耳刮子。
那巴掌打的脆响,胡氏顷刻间散乱了青丝,颊上登时多了几道赤红色指印。
胡氏一手捂脸,只顾着哇哇大哭。
对柳素娥来说,合离这事她压根就感觉不到什么,无所谓难堪不难堪。她是现代女性,离婚什么的身边人也是见过看过的,并没有什么稀奇。
但是对张氏崔氏她们来说,此事就非同一般,那就是丢脸的事情。别人家遇上此事,藏着掖着还来不急呢,胡氏倒好,直接当众说出来。只怕她这一次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好果子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