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施展暗影飘移,只靠自身的身法想闪躲开攻击范围如此之广的灵乱?极,恐怕除了唐寅外,再没有哪个暗系修灵者能做得到这一点。
程锦四人脸色同是大变,冷汗也在瞬间浸透灵铠内的衣服,眼看着密压压的灵刃铺天盖地的迎面席卷过来,四人根本无从招架,又无从闪躲。
“保护将军!”在生死关头,三名暗箭人员连考虑都未曾考虑就做出选择,三人站成一列,挡在程锦的身前,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来硬挡对方的灵乱?极。
如果第一人被灵刃绞碎,就由后面的第二人接着挡,第二人被绞碎还有第三人,如果他们三人都死在灵刃之下,仍保护不了程锦,那也就没办法了,他们已经尽了全力。
程锦见状心头大震,吼叫道:“你们统统给我让开——”他话还没有喊完,灵刃已到近前。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在战场的侧方突然又有一人施放出灵乱?极,只不过此人的灵乱?极并不是冲着任何一方人去的,而是奔着黑衣人的灵乱?极而来。
两道灵乱?极在空中碰撞到一起,顷刻之间,战场爆发出一连串的皮革破裂声。那持续的嘭嘭嘭闷响声就像小锤子似的敲打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令人有心跳乍停的窒息感。
与此同时,场刮起飓风,飞沙走石,天地变色,四射的劲风得周围人连眼睛都睁不开,一个个掩面后退,肖香也由三名中年人护着退出好远。
想不到关键时刻竟然有人出手救下程锦等人,黑衣人身躯一僵,侧着头,竖起耳朵,倾听另外那记灵乱?极飞来的方向。
“多年不见,常大哥的风采依旧不减当年啊!”
随着一声清亮又豪放的笑声,战场的侧方缓缓走来一名白衣的公子。如果说黑衣人是从头到脚一身黑,那么此人就是由到下一身白。
白色的顶冠,白色的锦衣,白色的快靴,腰间还挂着白色的剑鞘,就连他的皮肤看起来都比旁人白净许多,用面如冠玉来形容毫不为过。
黑衣人看不到此人的模样,可是能听见他的声音。他的身躯明显震动了一下,用低得旁人几乎都听不到的声音说道:“是七公子?”
“哈哈,还好,常大哥还记得我的声音,不然要是和我动起手来,我可打不过你。”这位白衣青年,正是神池的七公子,任笑。
他留在唐寅身边已有好一段时间,但他一直奉守着神池不插手别国事务的规矩,始终没有出过手,如果这次不是程锦等人命悬一线,他也不会打破规矩,开此先河。
唉!黑衣人暗叹口气,可以说现在的他,最不愿意碰到的就是以前的旧相识,自然也包括任笑。
他把抬起来的灵剑慢慢垂下去,消瘦的身躯微微躬着,低声说道:“公子……为何会在这里……”
“同样的问题,我也想问常大哥。自从常大哥的眼睛……受伤之后,不是一直都在隐居吗,为何会突然去了川国,又帮着川国的公主做事?”任笑收敛笑容,正色看着他。
皇甫秀台的那些弟子、门徒包括皇甫秀台在内,任笑都看不眼,不过,只是皇甫秀台的大弟子常封是个例外。
不是说他两人之前的私交有多好,有多亲密,他只是单纯地欣赏和佩服常封这个人。
在他印象中,常封就是个灵武疯子,也是个灵武奇才,他十五岁时,就敢独自去挑战长老院的长老,虽说是输了,但输得并不难看,二十岁时,已是同辈弟子中数一数二的佼佼者,如果不是后来他的眼睛受了伤,任笑估计,他现在早应该进长老院了。
听闻任笑的质问,藏于黑巾后面的脸露出一丝苦笑,他幽幽说道:“与其留在神池,做个坐吃等死的废人,还不如走出来,至少还能战斗,知道自己……还活着。”
任笑闻言,心中顿是一酸,激动地说道:“常大哥不是废人,在我心中,常大哥一直都是我辈最强的那一个……”有好长一段时间,他都是把常封当成自己的目标。
常封笑了,由衷而笑。想不到自己无声无息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有人能记得自己的名字。他将手中剑向地一挫,拱起手来,深施一礼,低声说道:“多谢公子夸奖。”
“回去!常大哥,回神池,不要再留在川国,也不要再给人家做打手,常大哥不应受到这样的屈辱。”任笑动容地说道。
常封垂下头,久久无语。
他曾经又何曾没有骄傲过,又何曾没有瞧不起过那些受别国雇佣的神池子弟,可是现在,他就是个废人,回到神池又能做什么?继续让人养着,坐吃等死?
别说什么他的眼睛虽瞎但灵武仍在这样的废话,那只是自欺欺人罢了,神池的灵武高手太多,一代接着一代,新人辈出,双目已盲的他不管再怎么修炼,终究还是个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