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不能放跑妖女!”刺客们叫喊连天,不少人舍弃对面的敌人,发疯了似的扑向马车。
而那些百姓打扮的蔡家人也同样不顾个人的生死,拼了命的抓住刺客、搂抱刺客,哪怕是被对方活活打死,手仍抓得死死的,不肯松开半分。
现场一片混乱,人仰马翻,叫嚷不断,不少刺客和蔡家人已在地上滚成一团,满脸满身全是灰土。
惠红和翠绿已来不及再管旁人,一个劲的鞭打马匹,向前飞奔。
路上,也不知有多少刺客扑到马车的车壁上,可紧跟着又被蔡家人硬生生的拉扯下来,马车所路过的地方皆能看到双方人员打斗厮杀的身影。
可以说为了保护李媚儿安全出城,蔡家已把在御镇苦心经营数十年的老本都拿了出来,蔡圭在给他们的传书中也有明确地提到过,要不计任何代价的保护李媚儿。
蔡圭之所以这么舍得蔡家在御镇的老本也是有原因的,其一,御镇早晚要被风军攻破,迟早都是风国的领土,蔡家在御镇潜伏的人员已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可以拿出来做牺牲。
其二,李媚儿一事是他一手策划出来的,此事他要做得漂亮,要做到有头有尾,自然也会得到唐寅的大加赞赏,对于蔡家而言,牺牲这点人员与得到大王的赏识比起来,损失可以忽略不计。
出于这两点原因,蔡圭宁愿用御镇所有蔡家人的性命来换取李媚儿一人的平安归来。
这一路上的厮杀,把御镇的北城都搅得大乱,不过,城中的衙役和军兵却迟迟没有出现,好像根本不知道北城这边所发生的事。
李媚儿心知肚明,要杀自己的人太多,而且都是安国朝廷的元老重臣,城内的衙役和军兵是不可能赶过来的阻止刺客的。
在蔡家人的拼死保护之下,惠红和翠绿驱赶着马车总算来到北城的城门处。此时再看马车,如同箭靶子似的,上面已数不清插了多少根箭矢,又被砍裂多少道口子,狼狈至极。
北城的城门处,城墙上下皆站满了军兵,尤其是城头上的安军,一个个杀气腾腾、捻弓搭箭、严阵以待,箭矢的锋芒一致对准城墙下的马车。
惠红和翠绿互相看了一眼,刚刚稍落下来的心又提到嗓子眼,看架势,北城这边的守军该不会也和刺客是一伙的吧!
翠绿壮着胆子,下了马车,向前走出几步,高举着安王越泽的令牌,向城头上的安军大声喊道:“雅宁夫人奉大王之命出城,你等速速打开城门!”
北城的主将,安国中将军程怀松此时就站于城门楼内。他看着城下的马车,以及翠绿手中的令牌,眉头紧锁,拳头下意识地握紧。
在他的掌中,还抓着一份刚刚传来的密函,那是左相高震的亲笔手谕,令他如见雅宁夫人欲出城,可无须盘问,立即放箭杀之。
“将军,下令吧!”一旁的副将见他迟迟没有传令,急得连连搓手,走上前来,低声催促道。
程怀松脸色阴沉,依旧无语。左相的手谕他是要遵,但是大王之令,他又哪能违抗?一边是大王,一边是朝堂的大臣们,他到底要听谁的?
“将军,不能再耽搁了!”副将急道:“如果将军有所顾虑,就由末将来下令好了,大王要是追究,也由末将一人来承担……”
“你能承担得起吗?!”程怀松猛然转回头,怒视着身后的副将,凝声说道:“这已不是掉不掉脑袋、牵不牵连九族的事,还关系到名誉,杀害夫人,无异于大逆不道,无异于叛国,你懂不懂!”
“将军,难道为了个人的生死、名誉就要把这妖女放回风国吗?我安国有今日,全是受她所害啊!”副将握着佩剑,咬牙切齿地说道。
“区区一女子,又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就算没有李媚儿,我安国又岂能挡得住北方的豺狼!”程怀松幽幽叹息了一声,他闭起眼睛,沉思许久,最后把心一横,做出了决定。
他将手里那份高震的手谕撕了个粉碎,而后沉声喝道:“传我将领,开城门,送夫人出城!”
“将军——”副将急得眼珠子都红了,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抓着他的胳膊,带着哭腔喊道:“将军不可啊!”
程怀松狠狠一甩手臂,冷声道:“我意已决,不必再劝!”
说话之间,他快速下了城墙,分开城门前的众多军兵,走到马车近前,插手施礼,说道:“末将程怀松,参见夫人!不知夫人至此,末将有失远迎,还请夫人见谅!”
翠绿凝视着程怀松,下意识地吞了口唾沫,走上前来,把令牌向前一递,颤声问道:“夫人奉命出城,你放是不放?”她的话很强硬,但颤巍巍的话音却出卖了她的底气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