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在城内召集刺客,欲在出城路上行刺于我,那只是你掩人耳目的手段罢了,连自己你都未报多大的希望,不是吗?”唐寅凝视着袁紫衣,幽幽说道:“我做的事情真的那么可憎吗?我的为人真的那么可恶吗?能让你如此费尽心机。”
袁紫衣终于开口,说道:“你若不死,风宁便不会有一日安宁。”
唐寅接道:“我若死了,风宁将会更乱!数百年来,风宁两国为了河东之地,打过多少战争,又死了多少将士和百姓,继续下去,战争将会无休无止,战死沙场的将士以及受兵戈之苦的百姓将会更多,若想结束这场看不到尽头的战争,若想让两国百姓安居乐业,只有两国合二为一这一条路可走!紫衣小姐那么聪明,难道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吗?”
袁紫衣默然。
这时候,白衣女子忍不住说道:“就算要两国合一结束纷争,那为何是风灭宁,而不是宁灭风呢?”
唐寅听后,先是肩膀颤动,接着仰面大笑起来,说道:“这位姑娘,我且问你,向来都是狼吞羊,你可曾见过羊吃狼的事情?”
一句话,把白衣女子说的哑口无言,并非无从反驳,而是气的说不出来话了,堂堂的宁国,国力雄厚、繁荣强盛的北方霸主,在唐寅的口中竟然成了羊,白衣女子气的身子都直哆嗦。
唐寅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袁紫衣,说道:“我欣赏你的头脑、胆识和本领,我希望你能真心归顺于我,继续做我的‘袁方先生’,助我灭宁!”
“大王不觉得自己的要求太过分了吗?让我帮着大王去灭我的祖国。”
“你的祖国是昊天帝国,风、宁都是帝国的一部分!”
“对不起!我恕难从命!”袁紫衣微微欠了下身。
唐寅眯缝起眼睛,精光瞬间射了出来,幽幽说道:“你若不允,可知后果如何?”
“我既然来此,就已把生死置之于肚外!”袁紫衣面无表情地说道。
唐寅还要说话,这时,就听前方有人高唱道:“请大王献礼!”
听闻唱音,唐寅转头一瞧,只见祭坛中央的张勋也正向自己这边看来。
所谓的献礼就是君主敬天、地、祖先血酒,要连敬三杯,在祭坛的桌子上早已摆好乘满酒的三只爵(三只腿的铜制酒杯)。
见状,唐寅周围的众人都紧张起来,大王已中了袁紫衣的见血封喉之毒,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见血的,现在这哪里是献礼,简直是献命嘛!
唐寅坐在椅子上久久没有动,这时候他也在犹豫,而他不动,祭奠就不能完成,不明白怎么回事的张勋可急了,带着两名小宗伯快步走上前来,拱手施礼道:“大王,请您献礼!”说着话,他目光一偏,又看了看旁边的袁紫衣,略带不满地说道:“圣祭大典是祭奠天、地、祖,大王应诚心以待,不应儿戏视之!”
刚才唐寅一直在和袁紫衣说话,张勋也看到了,虽然不知道这个黑脸青年是什么人,但大王如此分心,他觉得是对天、地、祖宗的不敬。
张勋已亲自过来相请,众目睽睽之下,唐寅不能再坐着不动,他缓缓站起了身形。周围的邱真等人无不身躯震动,纷纷急叫道:“大王!”就连袁紫衣和白衣女子也为之动容,两人诧异地看着唐寅,他不可能在明知道见血封喉特性的情况下还去完成献礼吧?
唐寅对张勋身后的一名端着托盘的小宗伯招招手,说道:“你过来。”
小宗伯是大宗伯的副手,也是正三品的官员,但平日里和君主接触的机会并不多。见大王叫自己,那位小宗伯立刻走上前去,必恭必敬地问道:“大王有何吩咐?”
唐寅没有马上说话,伸手把托盘上面的黄绸扯下,下面是一把精致的金色****,那是献礼时君王用来割破手指的器具。
他慢慢握住****,将其从托盘中拿出,邱真等人看的真切,异口同声地急叫道:“大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