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从郡首府出城时没有再坐马车,而是亲民的选择骑马出行。他头戴玉冠,身披红袍,下面骑着如影马,不知是不是因为红袍临时赶制的关系,唐寅穿起来显得不太合身,又肥又大,将他包裹个严实。
由于未坐马车,唐寅直接暴露在明面上,风军侍卫对他的保护异常严密,两旁的侍卫皆有四列,近身处还有上官兄弟以及暗箭人员贴身护卫,前后的风军则更多了,前面是长戟手开道,随后是长枪队,再后面则是密压压腰挂弩机一手持刀一手持盾的朴刀手。
在如此森严的保护下,街道两旁的百姓能看到唐寅,但是想接近他,基本没有可能。
河东刚刚被收复,形势复杂,百姓中混有多少欲对唐寅不利的刺客谁都说不清楚,一路走下来,风军将士也都是提心吊胆,生怕发生意外。过了地形最为复杂、人群最为密集的城池中心地带,未发生任何的意外,人们提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落下一些。
接下来就是一条长长直道,直通城外,街道两旁的百姓也少了很多,行到这里,已相对比较安全了。
不过风军认为安全的地方,也是他们警惕最为松懈的时候,而这恰恰是刺客们想要的。
就在临近北城门的主道旁,有间规模不大的小酒馆,此时酒馆里坐满了人,欢声笑语,嘈杂声不断。正当酒客们等着唐寅所在的队伍路过此地看看热闹的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一队风军。
风军为首的一位身穿将领盔甲,手臂微微提起,紧紧握着腰间的佩剑,进入酒馆后,他满脸的冷峻,目光如电,环视在场的每一个酒客。人们被突然闯近来的风军吓了一跳,嘈杂声立刻消失,有胆小的人已赶快把杯中酒喝干,伸手入怀,取出铜钱,准备付帐走人了。
这时,酒馆的掌柜急忙跑出来,冲着那名风军将领点头哈腰的连连赔笑,说道:“军爷,这……又是要临检吧?刚刚已经临检过了!”
“少他妈罗嗦!”那将领没好气地一推掌柜,将其推出好远,然后挥挥手臂,说道:“给我搜!有持兵者,一律逮捕!”
“是!将军!”后面的风军纷纷答应一声,如土匪进城了似的,横冲直撞地走进酒客当中,不管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挨个搜身。
在士卒们搜身的同时,那将领闭上眼睛,再睁开双目时,两眼已射出奇异的精光。但凡是修过灵武的人都明白,那是洞察之术。
风将用洞察将酒馆里的每一个人都查看了一遍,确认没有修灵者,这才收回洞察,静等下面士卒们的搜查结果。小酒馆有上下两层,酒客又多,搜查起来也费劲,正在那风将等的不耐烦时,忽听二楼有骚乱传出来。
风将暗皱眉头,甩开大步,直奔二楼走去。上到二楼,他定睛一看,只见己方的数名士卒正与两名五十开外的老头子发生争执,他大步流星走上前来,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禀报将军!”一名脸红脖子粗的士卒转身对风将拱手说道:“我们要搜查这个女人,但这两个老家伙不让我们搜!”说着话,那名风兵伸手指向一名临窗而坐的白衣女子。
风将顺他所指举目看去,稍微愣了一下。此女只有二十出头的模样,五官精致、相貌娇美,皮肤雪白,秀发如缎,再配上一身的白衣,如下凡的仙子一般,美的不可方物。
还未等他回过神,两名老头子也挤上前来,七嘴八舌地急声说道:“我家小姐出身名门大户,岂容一群男子搜身染指,这成何体统,还望将军多多包含!”
风将的目光终于从白衣女子身上恋恋不舍的收回来,看了看两个老头子,他冷笑一声,说道:“搜查不法之徒,确保大王的安全,这是郡尉大人亲下的军令,尔等让开!”说话之间,他手臂一挥,直接把两个老头扒拉出好远。
两个老头都上了年岁,哪里能架得住他的推搡,踉踉跄跄的跌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风将看都未看他俩一眼,直接走到白衣女子近前,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小姐,请你起身!”
见状,周围的酒客们脸色同是一变,于此同时,人们眼中射出道道的精光。
那白衣女子本是看向窗外的,听闻风将的话音,她的目光转回来,举目看向风将。
风将身子一震,同时打了个哆嗦,白衣女子的眼睛太美了,大而明亮,清澈透底,仿佛两颗繁星镶嵌在玉面之上。咕噜!对上白衣女子的眼睛,连那风将都忍不住暗吞口吐沫,心中赞叹一声好美。
正在这时,风将的侧方突然有人开口说道:“这位将军,人家毕竟是女眷,光天化日之下受你搜身,日后还如何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