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柔闭上眼睛,在唐寅的怀中依偎得更紧。唐寅也下意识地收紧环住殷柔的手臂,他不希望殷柔为自己担心,但是要完成心中的目标,对外征战就是唯一的手段,没有之一。
风国的迁都一事开始紧锣密鼓的进行,好在现在上官元吉和邱真都在镇江,可以及时地处理镇江那边的事务,并为即将搬迁过来的朝廷做好一切准备。
由于皇廷也要搬到镇江,这就要求上官元吉和邱真得在最短的时间里,于镇江城内再建造一座王宫。
以前的莫王宫肯定是要留给皇族居住,唐寅的王宫只能另行建造,不过现在风国的国库十分富足,即便再建造一座和莫王宫规模一模一样的王宫亦非难事,只是时间紧了一点。
为了建造风王宫,镇江城内大动土木,光是被额令搬迁的莫人百姓就有数千户之多,可见其新王宫的规模之大。
一座和莫王宫规模几乎完全一致的新王宫,在邱真和上官元吉轮番的督导之下,只用了四个多月的时间便修建完工。里面也装修的异常奢华,不仅摆放有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就连墙壁、柱子、栏杆等处都是镶金挂银,地面所铺的地毯一律是由北方的贝萨国引进而来,即便是各处花园里用于装饰的假山都是尽量把真山搬运过来。
王宫是一个国家的门面,以前唐寅一直住王府,那是受国库所限,现在吞并了莫国,国库充裕不少,上官元吉和邱真也决定奢侈一次,把王宫内外都建成最顶级的,省得国使节前来时让人家瞧不起,总说风国是偏远的蛮荒之地。
风国把都城迁移到镇江,莫人对此即有期待的心理又隐隐约约感到害怕,他们不知道风国朝廷进入莫地后,对莫地将实施什么样的统治,是宽松的怀柔还是冷酷的铁血。
但大多数的莫人还是抱有乐观的心理,既然风国肯定都于镇江,就说明很重视莫地,想把莫地治理好,不太可能会重现不久前的那场血案。
两个半月后,盐城大批的物资已然先一步运送到镇江,这时候,唐寅终于下令,举朝南迁。
规模庞大的风国朝廷、皇廷以及风国兵力鼎盛的各中央军团,陆续离开已有一千多年历史的风都盐城,浩浩荡荡的南下,直奔风国的新都城——镇江。
当朝廷离开盐城的那一天,几乎全部的盐城百姓都有出城相送,现场可谓是人山人海,一眼望不到边际。
等到唐寅的坐驾驶出南城门,早已聚集在城外的百姓们不约而同地纷纷跪地,有许多百姓当场大哭起来,伤感的情绪很快感染更多的人,一时之间,哭声四起,悲啼声震天。
如此情景,唐寅在马车里也坐不住了,知道的这是在欢送迁都呢,不知道的还得以为是自己出殡呢!
他向车外的阿三阿四招呼一声,让马车停下来,随后,他从车内走出,举目向四周一瞧,好嘛,除了人他就再没看到别的东西。
“大家不要再哭了!”唐寅深吸口气,提高声音,振声道:“迁都是喜事,大家如此哭哭啼啼,岂不是把喜事变成了丧事?赶快都起来吧!”
“大王,我们舍不得大王走啊……”有近处的百姓冲着唐寅颤声呼道,边说边向前叩首。
唐寅虽好战,虽连年用兵,让风人死伤无数,甚至出现了青壮人口断层的恐慌,但同样的,他也为当初那个羸弱不堪的风国带来了无上的荣耀与强盛,百姓们还是打心眼里爱戴和尊敬唐寅这位君主,现在风国要举朝南迁,去往数千里之外的镇江,可能自己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大王的风采,百姓们是真的发自内心的难过。
听着百姓们的哭诉,那么铁石心肠的唐寅也感到一阵心酸。他从马车上跳下来,分开周围众多的侍卫,直接走到百姓们的近前,伸出手来,先把距他最近的几名百姓拉起,接着又向周围的百姓挥手道:“起来、起来,大家都快起来,即便迁都镇江,本王也会时常回盐城看望诸位父老乡亲。”
顿了一下,他轻轻叹了口气,喃喃说道:“本王又有何德何能,能烦劳这么多的乡亲父老出城远送……”说着话,他倒退半步,拱手冲着前方的百姓们深施一礼。
扑通!刚刚被他拉起的那几名百姓又重新跪倒在地,原本就没站起来的人更不会站起,人们以叩首还礼,现场的哭声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还更高了,有甚者,直接哭昏在当场。
“大王还是赶快回到车内吧!这么拖下去,可没时候是个头啊!”张鑫凑到唐寅身边,低声劝道。
被盐城百姓这一哭送,唐寅还真有些舍不得走了,但迁都一事已势在必行,现在可由不得他再反悔。他把心一横,牙关一咬,转回身,跳上马车,坐内到车内。
“大王——”听着车外百姓们一声声的呼唤,唐寅面无表情地闭上眼睛。如果自己以后真的打下一座辽阔的江山,他依然愿意回到盐城,在这里度过自己的下半辈子。
他在这个世界是没有根的,但盐城是他起家的地方,他想,盐城应该算是自己的根了。落叶,终究是要归根的。
迁都可不是行军打仗,拖家带口,杂物也多,其速度比单纯的军队行进要慢得多。盐城到镇江,如果是军队行军的话,一个半月就足可以赶到,而这次迁都,却足足走了三月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