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不必害怕,我们只是恰巧路过这里,进来讨口水喝。”
灵霜先是不满地看眼唐寅,埋怨他不该如此粗鲁的破门而入,吓坏了屋里的孩子,而后又冲着祖孙俩善意地一笑,还冲着小姑娘俏皮地眨眨眼睛。
只是人家完全没有领会到灵霜的善意,老叟反倒把小姑娘搂得更紧了,目光还时不时地往唐寅和灵霜的身后飘,对于没见过大世面的乡下人而言,外面那旌旗招展、枪戟如林的大军实在太吓人了。
灵霜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再次说道:“老人家,我们确实没有恶意,你不必害怕。”
说话之间,见老叟和小姑娘脸的惧色没有丝毫的减少,她在心中无奈叹口气,只好直接问道:“老人家,不知府可有茶水?”
唐寅闻言,险些笑出声来,灵霜的教养实在太好了,这叫什么府?他直接迈步走进屋内,向四周瞧了瞧,这间茅草屋可谓是家徒四壁,没有一样像样的摆设,进门的一侧是灶台,在里面有张缺了角的破桌子,旁边放有脏得看不出来原本颜色的铺垫,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东西,在房屋的两侧还有两扇小门,想必一间是杂房一间是卧房。
家里都穷成这个样子,如果能备有茶叶那才叫怪了!唐寅回头向后面的阿三阿四使个眼色,二人会意,快步前,并从怀中掏出锦袋,递交给唐寅,里面装的是从风国带过来的好茶叶。
“家里没有茶,总应该可以烧水?”唐寅问老叟道。
老叟没敢说话,伸出手来,颤巍巍地指了指灶台,唐寅顺势看去,灶台只放有一口大黑锅,老叟的意思很明显,要烧水,只能用锅烧了。
唐寅怔了怔,随即摇头而笑,应道:“好!就用它来烧水!”说着话,他侧了侧身,扬头示意老叟过来烧水。
老叟壮着胆子由唐寅身边走过,从锅里拿出一只葫芦瓢,在一旁的水缸里把水盛入锅内。趁着老叟烧水的机会,灵霜来到那小姑娘的近前,弯下腰身,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没有答话,只是用两只又圆又大的眼睛惊中带惧地看着灵霜,后者倒也不在意,不知道她从哪掏出油纸包,将其打开,里面装的是蜜饯。
她先拿起一颗,放入口中,然后又递给小姑娘,笑道:“你也吃,很好吃的。”
只是看了一眼灵霜递到自己面前的蜜饯,小姑娘非但未接,反而还吓得连连后退。
按理说小孩子是最好哄的,就算是怕生,也不至于怕到这种程度。灵霜把蜜饯放到桌,随后走到唐寅身边,压低声音,说道:“王兄,我看这对祖孙有点不对劲……”
唐寅倒是没感觉什么,他乐了,笑问道:“怎么不对劲了?”
“具体我也说不清楚,就是……就是感觉太怕我们了,看去有些反常。”灵霜奇怪不解地说道。
“人家怕的不是你我,而是……”说着话,唐寅向门外努努嘴,小声道:“是外面的军队。”
“现在仗都打完了,还有什么好怕的?”灵霜表示无法理解。
“别忘了,仗虽然打完了,但在许多莫人眼中,那依旧是敌军,包括你我在内。”唐寅耸耸肩,这种情况,估计至少得等几年才能有所缓和,莫人才会渐渐适应自己的新身份。
“原来是这样!”灵霜恍然大悟,接着又感觉好笑地说道:“看来这次倒是我多心了。”
“既然都来了,就坐下歇歇!”唐寅把灵霜拉到桌旁,他是一屁股坐了下去,可灵霜站在那里没有动,皱着眉头看着地的铺垫,满脸的为难。
见状,唐寅也就明白灵霜是嫌铺垫太脏,不愿意坐,真是个娇生惯养的小姐啊!他抽出手帕,将其铺在面,又向灵霜点了点头。
对于唐寅的体贴,灵霜很是受用,她冲着他甜甜的一笑,这才提起衣襟,坐了下来。她问道:“这次王兄回盐城,打算何时再到镇江?”
唐寅琢磨了片刻,笑道:“那得看安王和桓王几时交恶了。”
灵霜心头一惊,问道:“安桓两国一向交好,安王和桓王又亲如兄弟,怎么可能会交恶呢?”
唐寅仰面而笑,说道:“世事无常,今天的朋、兄弟,明天也有可能变成不共戴天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