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单位的帐外资金、小金库什么的说是公款,但都是从账面上挤出來的,说白了就是各部门领导的私房钱,命根子,平时的吃吃喝喝,年节的奖金福利,可都是从这小金库里出,下狠手的一下子掏出來,无异于从人的身上割肉,就等着全县的干部怨声载道吧,若是碰上了刺头硬角se,联合起來抵制,自己必然是骑虎难下,最终威信尽失,除了灰溜溜的滚蛋绝沒有第二条路可走。
“对啊,我不是说了吗,看你有多大的决心吗,其实,现在县财政管理混乱的不成样子,国库空的连老鼠都要搬家了,有钱你才是县长,沒有钱,你这个县长说话,人家凭什么给你面子,所以这个财权必须收回來……”萧妃知道自己的主意很损,很绝户,但沒有钱,安平这个县长就是一个摆设,若是下不了这个决心,哪怕累死累活的东要西讨,最终也要被下面的硕鼠败祸干净了。
安平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萧妃,晶莹的脸庞眉飞se舞,红艳艳的小嘴中每一个词崩出來,既摆事实,又讲道理,语言配合着手势,带着慷慨激昂,指点江山的味道,具有着着强劲的冲击力,安平不敢相信,这还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个只会投机钻营,卖弄风情的花瓶吗,虽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可就是在其位,谋其政,这萧妃的变化也太大了吧。
轻咳了一声,安平打断了萧妃的慷慨激昂,面se为之一肃的问道:“萧部长,才华洋溢,见解独道,什宽的困境在你的嘴里不过就是小儿科,看來我还是识人不明,让你当统战部长屈才了,就是当常务副县长怕是都委屈了……”
或许萧妃的本意是好的,想要帮助自己破开局面,但这个建议,绝不是她能够拿出來的,这份见识,也绝不是她能具有的,安平很怀疑在萧妃的背后有人在鼓动着,拿出了这样的一个绝户计來,是要毛遂自荐,还是别有用心,这事可就不太好说了。
听出安平的话里带着挖苦和嘲讽,萧妃的激昂的表述嘎然而止,蹭的一下自椅子上站起身來,脸上仿佛受了刺激一般的腾起一抹红晕,随即眼泪自眼圈中來回的打转,很是委屈的说道:“哼,早知道好心沒好报才懒得的理你,就是我脑子灵光一现,想出了办法怎么了,不行吗,想要给你风流快活解解闷,你瞧不起我这残花败柳,人家动脑筋,你又胡思乱思,认为我是别有用心……”
本想套套萧妃的话,看看她的背后有沒有人在鼓动,沒想到引來她如此大的反应,看这表情实在不像有什么异状,安平自忖是不是自己多心了,按下疑问,急忙安抚道:“得得,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冤枉你萧部长了,快快坐下,有话好好说……”
“哼,其实你也沒猜错,这主意也算不上是我想出來的,当初林县长就要收权,受到邵书记为首的一大批人强烈抵制,最终才不了了之,结果你也看到了,林县长这几年窝窝囊囊的,放屁都不响,不过,现在的情况不同往ri,林县长当了书记,对你的支持是不遗余力的,党政一把手一起定了调子,常委班子成员就是心有不满也不会在你刚一上任就唱反调,下面的人也沒谁敢起刺,何况财权收回來了,既符合财务管理规定,又对全县发展有好处,谁不服,告都告不赢,你又怕什么……”
安平低头认错,萧妃的心气虽然还有些不顺,却多少挽回了点面子,也就沒在坚持,慢腾腾的坐了下來,闷着头也不看安平,自说自话的解释了一番,却是之前有过先例,知道的人不在少数,不过,这事情的利弊太过明显,谁若主张,一个不注意就有可能成了全民公敌,折戟沉沙,而出谋划策的人说不得也要跟着吃了锅烙,总的來说风险太大,不是关系太过近密的人,不会给安平出这个算不上高明的主意。
“你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财政账户不能统筹管理,有限的资金东抓一把,西抓一把,根本花不到刀刃上,而本该进入国库的各项收费,在账面上打了一个转就坐收坐支空了,县里根本沒法监管……”萧妃说的沒错,封存小金库,将各职能部门的财权收回到县里,账户统筹管理是必然趋势,否则安平这个县长算是摆设了。
而且,封存小金库封涉及到了各单位,各部门的根本利益,不论是雷霆出击,暴风骤雨也好,还是潜移默化,徐而图之,都会受到强烈的抵制,本质上沒有什么曲别,现在若是不能借着新官上任三把火,一鼓作气的把它攻下來,今后会越來越难办,只是,封存了小金库就等于断了人家的财路,刚一上任就把全县的领导干部都推到对立面去,这个决心真的不太好下。</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