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安平,见外了,见外了,说起来,我还是借了你们隆兴镇的光,要不然这农委主任指不定是谁的呢,你放心,只要马叔在这,该给隆兴镇的绝对少不了一分……”安平的恭维,马鹏飞很受用,爽朗的笑声,可以听出他心中的得意。
马鹏飞不能不得意,之前早有消息传出来,在书记办公会上,高晨光试探的提名由他来出任农委主任,结果受到了雷县长和牟中平的一致反对,在书记办公会左右一个地方政治格局的前提下,书记会通不过的人事问题,基本上就等于无限期搁置,偏偏峰回路转,柳暗花明,隆兴煤矿的一起事故,将张效严推到了风口浪尖,而雷县长为了避免独木难支的局面,果断地采取了抓大放小的策略,舍弃一些局部利益给高晨光,从而维持住效县现有的政治格局。
事实证明高晨光的大局观很强,借着隆兴煤矿的事故,玩了一手堂堂正正的阳谋,逼迫着雷县长不得不妥协让步。而雷县长的态度一松动,高晨光又马上重整旗鼓,乘胜追击,私下里积极沟通,协调妥协,很快就对年末的常委会任命有了一个新的共识,这也就促成了马鹏飞以及一大批跟随高晨光鞍前马后的小喽罗走上了重要领导岗位,这不得不说高晨光的切入点抓得准。
“高书记慧眼识真金,您这可是名副其实的众望所归,跟我们隆兴镇可没有一丁点的关系,这个功劳我们可不敢领,若是让高书记听到了,指不定要有想法……”听到马鹏飞把他履新的成功归结于隆兴镇的事故,安平觉得马鹏飞这是得了便宜在卖乖,左右不了高晨光的想法,但不影响安平心中有怨气,特别是隆兴镇一帮子人辛辛苦苦,出生入死的,鸟毛都捞到一根,安平又哪能没有怨气。
但是,经过了一段日子的总结和思考,安平也终于认识到姜还是老的辣,本来安平把高晨光向张效严的发难列做了计划的第三环,信心满满的认为高晨光会一鼓作气地将张效严掀翻,然而事实却是自己的想法还是太乐观,政治这个东西,比自己想的要黑暗的多,高晨光玩手段,耍权谋的水平也比自己强的太多,所以一切的努力都给高晨光做了嫁衣,自己输的一点都不冤。
“你这个小子,跟我还虚头巴脑,遮遮掩掩的,高书记就像你想的那么小器,连你肚子里的那点冤气都担不住。呵呵,安平啊,听叔一句劝,要沉住气,老话说的好啊,好饭不怕晚,有帐不怕算,机会无处不在,就看你能不能把握得住,你的眼光若是只局限在隆兴镇这个小圈子里,那今后的进步也有限……”提起高书记,安平的话气都变得酸酸的,想想也是,安平出生入死的到矿井下跑了一圈,将困在井下的矿工毫发无损的带了出来,而导致事故的李一冰不敢下井不说,最终的处理就是不痛不痒的一个警告,这事搁在谁身上都会有冤气。但是,做人要有眼光,不能只计较眼前的得失,该舍弃的时候,必须得舍弃,安平现在欠缺的把握全面的大局观。
“马叔,听你这意思,高书记还有后招?”马鹏飞的话说的云山雾绕的,但大体的意思安平还是能听明白的,这一次高晨光之所以选择了退让,是因为他没把握一举奠定胜局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有更好的计划,或许这个计划才是高晨光一举改变效县的政治格局的撒手锏,只是这个撒手锏又是什么呢,安平有了很强的好奇心。
“呵呵,后招不后招的,你慢慢看着,跳出你自身的立场和角度,把眼光抬的高一点,把眼界放的远一点。认真的看,慢慢的品,细心的学,我敢保证,接下来的效县将是精彩纷呈,足够让你在仕途之上受用终身的。好了,我就不跟你多说了,你们镇里的宴请就算了,我这新官上任,还处在敏感的非常时期,大吃大喝的影响不好,哪天你和红佳到家里来吃饭,咱俩再好好的喝两蛊……”对于安平的问题,马鹏飞回答的似是而非,点到即止,更让安平摸不到头脑了,直感觉马鹏飞是越来越有领导范了,连装逼都装的神神秘秘,藏头露尾的。
“跳出自身的立场和角度,眼光高一点,眼界远一点……”挂断了马鹏飞的电话,安平的心情很不平静,脑子里仍在回顾着马鹏飞所说的每一句话,安平不知道是该把他云山雾绕,似是而非的屁话奉为宝典,认真研究,细细品味呢,还是左耳进右耳出,直接抛到脑后。但是,嘴里碎碎地念叨了两句以后,安平又似乎品出了一些的滋味,有了一定的收获,却又怎么也抓不住那一丝的灵感,让人有种不知从何下手的为难。
“关键还是高晨光,他到底要布下多大的一个局,就这么坚信能让雷县长落入彀中,强势崛起,这个局又从哪开始着手呢?哎呀,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呢,全省十强,听马鹏飞这意思,怕是全省十强评比开始了……”安平意识到问题的关键还是高晨光,也只有高晨光作为县委书记才能有成为一名棋手的资格,至于其他人,包括雷县长在内,都是他手中的棋子,也只有全省十强评比,才能够支撑起他的大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