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这可是正事,新姑爷上门,那可得好好表现,这酒还真不能喝了,我听说你的小朋友是农开办马主任的外甥女,你个小子,鬼奸鬼奸的,看着好姑娘就抢着下手,这一点有我当年的风范,我家你婶子当年也是镇上的一枝花,我也是使了诸多手段才给追到手的呢,哎呀,这一晃几十年都过來了,我这年纪大了,沒几天扑腾喽,也该回家了,看到你们年轻的干部都成长起來了,我这心啊也踏实了……”听着安平一个理由接着一个理由抬出來推脱,吕大龙始终笑眯眯的,非但沒有抛根问底的点破,反倒煞有介事的捧着安平的话,回忆起了过去,言语颇有跟安平乃是同道中人的意思。
“吕镇长,您这话说的可不实在,您这身子骨啊,比我们年轻人还硬扎呢,工作经验,工作能力更是我们比不了的,这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咱镇里可离不开您给掌舵把方向啊……”吕大龙的嘴跟抹了一层蜜似的,说出來的话落到人的耳朵里是那么熨贴,若不是安平知道他背后捅刀子的水平比耍嘴皮子的能耐强上百倍,只怕早就把他引为望年之交了。
“好了,既然安镇长下午还有事,中午的酒局就不邀请你了,我就先走了,哎哟,看我这记性,我这还有个事想请安镇长帮帮忙……”安平的理由不论真假,吕大龙都沒有细究,说了两句的闲话就要告辞,只是在这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时候,突然间又把身子退了回來,做作的拍着脑门,装出了一副健忘的样子,再一次把目光落到了安平的身上。
“吕镇长,您看您这话说的,有事您就吩咐吧,还请帮忙,哪那么多的客气啊……”以往吕大龙习惯性的倚老卖老,主管常务工作,别说同是班子副职,就是白娅茹不同意他的意见,都要撂下脸子表示不满,今天几句话就被自己打发了,这做派可跟吕大龙的一惯套路不相符,果然就在安平感到纳闷的时候,看到他又退了回來,安平知道这戏头终于來了。
“桃花居的老板娘桃花是我家的老邻居,和我家大小子一起长大的,好玄沒做了我家的儿媳妇,你看啊,岁数一大说话就不着边,又扯远了,是这么回事,这段日子桃花的饭馆生意不太好,就來找我拉关系,想着镇里能把接待都放到桃花居去,我这年纪大了,也沒几个酒场了,想帮忙都有心无力了,安镇长你分管农业工作,酒场多,你就看我面子帮帮忙啊……”不着边际的说了一大通,吕大龙终于把话題绕到了正題上,却是给桃花嫂的饭馆当说客來了。
“吕镇长,您不说我还真沒注意,这接待摆酒什么的,我一向都是扔给党政办的王楚了,还真沒在意过这酒场都安排在哪家了……”虽说只是拉关系捧场,算不上什么大事,但安平可不敢掉以轻心,先把责任推到王楚身上去,有事你也抓不住咱的跟脚。
“这不算什么大事,帮忙这话您可别再提了,回头我就跟王楚说一下,以后农业办的酒局尽量往桃花居领人,这吃饭吗,都是公家的饭局,上哪吃不得给钱不是,吕镇长,你看这样行不行……”很明显,安平的答复让吕大龙不是很满意,笑眯眯的眼晴绕着安平直打转,安平知道这老家伙不好唬弄,不给他交个实话是不行了,说锋一转把这场又兜了回來,不过,嘴上是答应的满满的,心里却开始划开了圈圈,打定主意要让王楚好好的访听访听,这桃花居里到底有沒有什么猫腻存在。
“安镇长,你虽然年轻,可是有肚量的人,现在的年轻人像你这样的可不多了,这事就拜托你了,我那边还有客人,就不在这闲扯了,改天有时间啊,我让桃花摆桌酒,好好谢谢你……”听到安平做出了承诺,吕大龙似乎感到了满意,笑眯眯的眼晴挤成了一条狭长的缝,让人分不清里面蕴藏的到底是寒光还是冷意。
目送着吕大龙有些佝偻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安平脸上灿烂的笑容慢慢地凝结,最终消弥于无形,目光里充满了种种的猜测,想不明白吕镇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吕大龙是什么人品,那在镇里可是口口相传的,不声不响的就能把坑挖好预备着,说不准什么时候你就要栽在他的糖衣炮弹之下,掉进他给你挖好的坑里去了。
因此,老奸巨滑的吕大龙可不是好相与的人,这种人一件小事都能让他做出大文章來,不管什么事都得防着一手,要不然说不准哪天就得被他卖了还得帮他数钱,这可是二十年來,隆兴镇多少人经过血和泪总结出來的教训,由不得安平不小心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