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好和老尹等人走入大屋之内,去发现屋中有异。屋子里的人无论是拾荒客还是管事们都静悄悄的,除了守秤人不时报出数字之外,偌大的屋子里竟是无人开口。
老尹抬眼一望,不由脸色一变,低声说道:“是周老大回来了。”
瘦高个和矮子听了也是色变,脸上现出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
乔好早在老尹的口中听到过“周老大”的大名,知道他就是这“金山”上所谓的“三区七队”的管事人。
这“周老大”不同于李哥他们那般的普通管事,他是一名“觉醒者”,是这“金山”上真正的统治阶级。
据老尹所说,这周老大脾气暴躁,稍有违逆便要伤人,而且出手极重,往往要人性命,这队上的拾荒客已经被他打死了好几个,就连一干管事也经常遭他的打骂,所以一般的拾荒客见了他无不胆战心惊,管事们也如同小鬼见了阎王,全没了往日的威风。
幸而这周老大虽是这“三区七队”的管事人,却不经常在队上,一年里有大半的时间倒是住在外面。这队中的杂务主要是那个李哥在管,所以前几日只是李哥同意乔好便可留下。
这周老大已经有大半个月没有露面,没先到今天却回到了队上,怪不得大屋里的人不论是拾荒客还是管事,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轻言乱动。
乔好举目望去,只见在往常管事们聚坐的地方摆放了一张大椅,上面高踞着一条大汉。
这汉子大约三十五、六岁的年纪,身材雄壮,生的豹头环眼,一派威风模样,只是眼睛略狭,目光却格外凌冽,顾盼四顾如鹰隼一般。他身上穿着一件油腻腻的翻毛的皮衣,腰上系着一条巴掌宽的皮带,上面挂着一把阔刃短刀。
想必这人就是周老大了。
看到乔好和老尹他们进来,拾荒客们纷纷望去。周老大也向门口扫了一眼,他目光在老尹几个身子一转,停到了乔好身后的那捆钢筋上面。
周老大的目光顺着系在钢筋上的铁丝转到了乔好身上,不觉咦了一声,大感惊奇。
李哥此刻就站在周老大的身边,见状急忙俯下身子在周老大的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又向乔好指指点点,似乎是在向周老大介绍乔好的情况。
乔好只作不觉,拽着钢筋向前走去,老尹和瘦高个、矮子三个面带忧色,却也只能跟在乔好的后面。
几个人默默排在人群的后面等着过秤,乔好倒是一派自在,老尹他们却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那个周老大听了李哥的解说大概知道了乔好的来历,一双眼睛只在乔好身上瞧来瞧去,却没说什么。
不多时轮到乔好过秤,乔好弯腰将那一大捆钢筋提起放到秤座之上,秤杆一阵晃悠,守秤人连换了几个称砣,好不容易才将这捆钢筋的重量称了出来。
“废铁一捆,二百六十铁。”守秤人报出数目,声音听上去要比往常低了不少,似乎生怕惊动了什么。
李哥等管事们这两日早已见惯,已是习以为常,倒是那个周老大颇为惊讶。他先前就觉得乔好拖进来的那捆钢筋份量不轻,此刻听了守秤人的报数,这捆钢筋的重量竟超过了五百斤,不觉吃了一惊。这重量别说普通荒人,就是一般的觉醒者也要费些力气,更何况乔好只是个半大的孩子。
乔好见过完了秤,将钢筋从秤上拎了下来刚要离开,那边周老大却点手叫住了他。
“那小子,你过来。”
周老大声音粗豪,在这分外安静的大屋中显得格外的大声,直如巨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