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结成了串,掉下来打在被子上,氤氲了被面。在被子上开出了一朵灿烂的牡丹花。
宁洛歌伸出手去,想要摸一摸那张很久不见的俊脸。
胡子拉碴,披头散发,酒气冲天?这些恐怕都不足以形容此刻的赫连子谦。只是,他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样?
他不是一向最爱干净的么?
宁洛歌把被子给他仔仔细细地重新盖上,也不知道他这么光着睡了多久了,会不会着凉。
见赫连子谦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宁洛歌便开始悄悄地打扫房间。
酒坛子搬到了屋外的回廊里,衣服则暂时泡在了盆子里。
傍晚气温并不低,宁洛歌敞开了一扇窗,和一扇门,把屋子里糜烂的气息放了个干净。
随后特意为他点上了有助于睡眠的安神香,把门仔细地合上。宁洛歌便去院子里洗衣服了。
赫连子谦这一觉又睡了三个时辰,而宁洛歌则在这三个时辰里洗完了衣服,去隔壁的农家要了些青菜,做好了饭菜,熬了醒酒汤,又特意擀了面条,卤子早已做好。
这期间慎行因为不放心,按着卓钰的指示来了一次,宁洛歌命他回去带了几身换洗的衣服过来。
一切都已经搞定,宁洛歌重新又开门进了卧房。
赫连子谦眉头已经舒展开了,整个人透着醒着时候没有的纯净,好像是天上下凡的仙人一样,俊逸飘渺,云淡风轻。
“傻子,醒来啦~”宁洛歌俯在他的耳畔,呵气如兰。
赫连子谦缓缓地睁开眼睛,似乎是有一瞬间的迷茫,待看清楚眼前的人是宁洛歌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欣喜的。但紧接着他的神色就冷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赫连子谦一开口,嗓音就是前所未有的沙哑。惹得宁洛歌眼圈一红。
“来,先把醒酒汤喝了。饿了么?饿了马上咱们就吃晚饭。”没理会赫连子谦的问题,宁洛歌自顾自地说道。
说完便拿了放在桌子上的解酒汤,小心翼翼地端到赫连子谦的眼前。
“你来干什么?”赫连子谦的语气不善。像个和父母置气的孩子。
“我想你了,来找你,然后这不就在这找到你了?快喝吧,嗯?”宁洛歌诱哄着,小心翼翼地把碗凑到赫连子谦的唇边,“我辛苦煮了一下午的呢,谦王爷看看能不能赏脸尝尝?”宁洛歌故意可怜巴巴地望着赫连子谦。
没再说话,“咕咚咕咚”几口,就把解酒汤喝了个干干净净。
随意地把碗递给宁洛歌,宁洛歌接过来,眼睛亮晶晶地望着赫连子谦,“怎么样怎么样?好喝么?”
“难喝。”赫连子谦冷冷地丢下一句,就又躺了下来。
宁洛歌也不介意,她翻了个白眼,心里嘀咕,难喝你还喝这么多?!
放下碗,见赫连子谦轻揉太阳穴,宁洛歌就知道他这是醉酒后遗症,二话不说。撸起了胳膊袖子。
当一双柔软却有力的手落在赫连子谦的额头上的时候,他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宁洛歌的手劲儿拿捏得恰到好处,不至于太轻,也不至于太重。
宁洛歌的手指灵活地在赫连子谦的额头上揉捏,每一处穴道都准确无误。她耐心地揉着,直到赫连子谦的眉头彻彻底底地舒展开,她才停下。
用着异常温柔的语气,她说道,“先起来吃饭,好不好?”
“……”
“那你陪我吃行不行?”
“……”
“你陪我吃,我给你个惊喜!如果你不来,保证你后悔。”宁洛歌眼神认真,却又带着顽皮的笑。
赫连子谦很少见这样的宁洛歌,不由得失神,看着她的唇瓣一张一合,不知怎么的,赫连子谦竟然小腹一热。
赫连子谦对自己的反应有些无奈了,罔他自持自制力超强,如今竟然连这都把持不住,要知道他还在生着她的气呢。
“好了,算我求你了,好不好?起来吃点。”宁洛歌看见赫连子谦明显消瘦了的脸庞,心里始终念念不忘他中的毒。虽然他自己就是最好的大夫,但宁洛歌必须要亲自诊治过才能够放心。
只是听卓钰说赫连子谦中的是蛊毒,宁洛歌趁着他睡着的时候探了探他的脉,果真如此。但蛊毒这东西是否致命是与寄主的心志是否坚强有非常大的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