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平的事情宁洛歌一直都是秘密进行的,除了赫连子谦之外,只有皇上知道,宁洛歌猜测赫连子煜应该也知道了,只是他既找不到董平,也知道不到董平的家人,所以无从下手。
听着赫连子谦的暗探给她一点点的汇报,宁洛歌躺在榻上眯着眼睛,慵懒地像猫儿一样。
待暗探下去了,常香在一旁好奇地问道,“公子,你到底把这一家子扔哪儿去了?”
“秘密。”宁洛歌得意地笑了笑,缄口不言。
估计谁也想不到,董平在赫连子逸的府上。至于那一大家子,则是赫连子谦给找的地方,连他也不知道。
眼看着距离董平被审判的日子越来越近,赫连子煜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整个人都不好了。
宁洛歌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寻思着,董平的案子若是判了,祭祀大典这件事情也就全然清楚了,到时候,想必赫连子煜就离一命呜呼不远了。
想到这儿宁洛歌就觉得大快人心,眼看着大仇人要死了,宁洛歌的心情简直是好得无以复加。至于赫连子谦,虽然这样做与他的计划不符,但是宁洛歌高兴,那就爱怎么把怎么办吧。
两个人的气氛也从那天之后变得更加的好,常香本来还担心宁洛歌责怪她,但宁洛歌却什么都没说,只说了句“难为你了”,顿时就让常香的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只是就在董平被审判的前一晚,谦王府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当听到来人是谁的时候,赫连子谦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和宁洛歌说要去处理点事情,让宁洛歌先睡。
宁洛歌知道是公务,也是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后就真的睡了。
而熟睡中的宁洛歌不知道此时的谦王府书房中气氛竟然十分的严峻。
当朝丞相,一品大员沈正文结结实实地跪在地上,老泪纵横,“请王爷救诗诗一命啊。诗诗也只是一时糊涂。若非事情棘手老臣也不愿意麻烦王爷。只是誉王太狠了,他死活咬住诗诗不撒开啊。老臣就诗诗一个女儿,求王爷念在诗诗这么多年的暗中支持上,救诗诗一命啊。”
而一旁同样跪在地上的沈韵诗却说,“爹爹,不要求他。女儿就算是死也不要你求他。”
“诗诗,不要任性!”沈正文呵斥了沈韵诗一声,连忙对自打来了就一直坐在椅子上,连动都没动过的赫连子谦继续哭诉,“王爷,就请您看在诗诗和您的情分上,救诗诗一命吧,啊?老臣今后宁愿肝脑涂地,为王爷效忠。”
赫连子谦仍旧不说话,也不表态。看上去好像是在出神。其实要是让跪在地上的两个人知道,赫连子谦其实在想象宁洛歌换上女装的样子,肯定要气得吐血了。
沈正文见赫连子谦仍旧不为所动,一咬牙,再加一码,“求王爷救救试试啊,若是王爷能救诗诗,我们诗诗情愿退婚,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爹!你在说什么!我不同意退婚!”
“住嘴!你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你以为现在还有你说话的资格么?若是你参与了祭祀台被炸的事情被誉王抖落出来,你以为你能幸免,你以为爹能幸免?你以为沈家能够幸免么?你愿意看着沈家因为你毁于一旦么?”沈正文连连质问,第一次用这么重的语气和沈韵诗说话。
沈韵诗被说得脸青一阵白一阵的,最后一咬牙,不做声了。
“本王考虑考虑。”这会儿,赫连子谦才缓缓地开口,一如既往的好听声音,一如既往的绝美容貌,只是眼神,却冷地让沈韵诗想要打哆嗦。
“请王爷一定要救救诗诗啊。”沈正文再次说道。
“韵诗,本王再问你一遍,你同意退婚么?”赫连子谦淡淡地道。听不出音调里有多么迫切。
沈韵诗半晌没说话,最后咬了咬牙,嘴唇都被她咬出了血,才一字一句地道,“愿意。”
“好。”赫连子谦点了点头,随手拿过一支笔,蘸了蘸墨,在一张宣纸上快速流利地写着。最后,他放下了笔,让宣纸上的墨渍干一干,随后递给了沈韵诗,仍旧是淡淡地语气,“签了它。”
随即,一支笔和那张纸被扔到了沈韵诗的面前。毛笔上面的墨汁在地上甩过一溜墨渍,最后落到了沈韵诗今天为了来王府特意换的新裙子上。
沈韵诗看着那张契约书,拿着毛笔的手瑟瑟发抖,最后在沈正文的催促下,终究是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狠狠地咬破了手指,滴血画押。
“王爷。”沈正文颤巍巍地捧着契约书,递给了赫连子谦,赫连子谦微微颔首,脸色比刚才缓和了一些,“丞相客气了,韵诗本王一直当做亲妹妹对待,您刚说的这件事情本王知道了,只是能不能办得了,本王不能保证。”
“哪里哪里,只要王爷出手,一定没有办不成的事情。”沈正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颗悬着的心中就是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