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人拍拍她的肩膀,递给她一块手帕,“表妹,可是哪里不舒服?”
“表哥……”
“我来看看烨霖,没想到你回来了。”段宵关切的问,“好久没见了,听说你一直在杭州养病,现在好些了么?”
许嘉仁心里委屈,她万万没想到许洪业会这么对待自己,眼泪就像开了闸,怎么也停不下来。
从小府里的下人就说她恃宠而骄,可是恃宠而骄的资本是要有宠爱。
可是对于许洪业而言,自己根本就不值一提。
这辈子的父亲和上辈子的父亲从本质上并没有任何区别,他们都只爱自己,而自己却变了,错把错觉当亲情。
段宵忍不住伸手去擦许嘉仁的眼泪。
许嘉仁心里难过的要命,怪不得叶柏昊怎么都不告诉她原因,她好想叶柏昊啊。想到这,她躲开了段宵伸过来的手,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段宵的手僵在半空,他尴尬的笑笑,“对不住了,表妹,我和以前一样,一看见你哭就想给你擦眼泪。”
“表哥,你知道叶柏昊什么时候能回来么?”许嘉仁吸吸鼻子,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段宵心里五味杂陈,他替自己不值,也替许嘉仁不值,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比不过那个瘸子了?
“放心吧,表妹,妹夫很快就会回来了。”想到这,段宵的表情狰狞起来,他轻呵一声,“前线吃紧,连连败退,这仗怕是打不下去了,表妹,太子病重,这大盛迟早是二皇子的,你的叶柏昊跟错人了。”
段宵很清楚,以二皇子睚眦必报的性格,绝不会放过敌党的。这个叶柏昊身有残疾不言,还偏偏在这个时候站队表明立场,这完全不给自己留后路,这下好了,等萧瑞战败过来,恐怕本来就势力微弱的四皇子党们处境会更加艰难。
许嘉仁听懂了段宵的言外之意,心里涌起一股怒意,转身便要走,段宵追过去,“表妹,我说错话了。”
“表哥,你可别忘了,萧瑞是我姐夫,叶柏昊是我夫君,我们鄂国公府都是拴在萧瑞这一边的。”许嘉仁眼中浮现一丝嘲讽,“你既然如此瞧不起四皇子,那最好离我们远一点,免得到时候牵连了你!”
萧瑞抓住许嘉仁的胳膊不让她离开,许嘉仁挣扎之时,却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段宵及时松开了许嘉仁,却见明姨娘领着两个丫鬟朝这边走来。
段宵看了许嘉仁一眼,虽然不甘心,却还是转身走了。
明姨娘朝许嘉仁走过来,对许嘉仁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在许嘉仁的印象中,明姨娘一直是足不出户的,而近来却频频在府里看见她的身影。
果然得宠了就是不一样啊。
在许嘉仁离开的这段日子,这许洪业莫名开始宠爱明姨娘,不过明姨娘不比商姨娘,她并不会因一时的荣宠得意或沮丧,依然还是淡淡的模样。
其实明姨娘清秀的很,这是一种耐看的长相,虽不会让人印象深刻,但是也不会让人讨厌。
明姨娘保养得很好,明明和王氏差不多的年纪,可是人却要年轻一些,她对许嘉仁笑了笑,“五姑娘,去妾那坐坐?”
许嘉仁对明姨娘的忽然亲近有些微诧异,明姨娘掏出一方手帕递给许嘉仁,“正好也去洗洗脸。”
去明姨娘院里的路上,许嘉仁又吐了一回,明姨娘派人去请大夫,许嘉仁忙说不用。
“不舒服当然要看大夫,自己的身子自己的当心。”明姨娘温婉道。
许嘉仁怀疑自己是被许洪业恶心的,但是又不能和明姨娘直说。
明姨娘却又说了一句,“五姑娘,成亲也不少日子了,是不是……”
一语惊醒梦中人,许嘉仁仔细想了想,自己确实快两个月没来了,只是她的日子一向不准,所以她也没放在心上。
而事实证明,明姨娘果然没有猜错,许嘉仁果然是怀孕了。
送走了大夫,许嘉仁对明姨娘道谢,“多谢姨娘,这些日子孙妈妈不在我身边,我也不懂这些事,差点就耽误了。”
明姨娘吩咐下人上了瓜果蜜饯,又派人给许洪业和王氏报信儿。
“不用了。”想了想,许嘉仁又觉得没必要,这府里什么事能瞒得过王氏呢。
明姨娘眼珠转了转,道,“这怎么行,姑爷不在,这是你的娘家,我们更得紧张你的身子,不能让下人磕了碰了伤了你。”
许嘉仁想起段宵的话,叶柏昊他们连连吃败仗,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回来又是什么光景。
这时候,有丫鬟端了两碗药汁进来。
明姨娘笑着道,“五姑娘,这两碗药一碗是你的,一碗是妾的。”
许嘉仁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明姨娘却把其中一碗往许嘉仁那推了推,许嘉仁正要端起来闻,明姨娘却忽然叹了口气。
许嘉仁手上动作停了,“怎么了?”
“五姑娘,这两碗药一碗是安胎的,一碗是避子的,你可真是对人毫无戒心。”
许嘉仁手一抖,汤汁差点洒出来,她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明姨娘,警惕道,“你什么意思?”
明姨娘笑了,笑的温婉和煦,如春风一般,可是说话的语气却让许嘉仁不寒而栗。
她夺了许嘉仁手里的碗,“如果妾想害你,妾还会拦着你么。这碗避子汤是给妾自己喝的。”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