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腰里,果然聚集了不少人,基本上村子里的人,都聚集到了这里,一个个满脸悲怆,双目潸然。
“三叔,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赵大武看见自己三叔的身影,急忙走上前,同时跟其他人打招呼。
赵三叔转头见到赵大武,擦了一把脸上的老泪,对赵大武道:“大武!你回来啦?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二虎呢?”
“二虎……”一说到二虎,赵大武便沉默下来,毕竟三叔也算是半个爹了,肯定是关心另外一个侄子的,而赵二虎是他亲手杀死的,虽然当时情况特殊,情有可原,但面对三叔的时候,他还是说不出的惭愧心虚,觉得对不起辛辛苦苦将他们兄弟俩拉扯大的三叔。
不过赵三叔好像是愁绪满怀,根本没有仔细深究为什么赵二虎没过来,而是拍了拍赵大武的肩膀道:“你来得正好,进宗祠拜一拜吧,最后看一看咱老先人们的牌位。”
赵大武一怔:“什么叫做最后看一眼?”
赵三叔唏嘘道:“以后可就见不着了哇!”
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赵大武愈发觉得不对,转头看去,却见宗祠外围,倒是还站着一大帮人,都是陌生面孔,不是赵家村的人,手里拿着铁锹头等工具,好像是在看热闹一般,另外还有一个人他好像认识,身材圆滚滚的,脑袋上头发稀疏,差不多已经秃顶了,乃是曾经在柴俊义身边做事的刘管事,因为上次白管事的事情,被柴靖宇寻了个由头,将他和柴俊义的其他几个心腹一并赶出了江州城。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三叔!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三叔道:“哎,大武,你前些日子是不是有差事,被派了出去,所以并不知道你们宣国公府这些日子发生的大事啊?”
赵大武愣了一愣道:“我这些日子确实有差事,不在江州,怎么国公府出了什么大事么?”
赵三叔道:“你还不知道啊?听说你们前些日子刚刚承袭爵位的宣国公,倒行逆施,到处闯祸,带着一帮俏婢美姬游玩,碰到一个鬼庄,非要进去捉鬼,结果被鬼物杀死在那鬼庄里了,这些日子,宣国公府正忙着他的后事呢,还说马上就要换新国公了。”
“啊?”赵大武瞪大了眼睛,心想这消息也太无稽了,国公爷确实在那所谓的鬼庄中接二连三遇险,但也是越变越强,一路披荆斩棘,杀出了一条血路,还暗中掌控了近万人的无为军,怎么传到了这里,居然成了这个样子?既然三叔都这么说,可想而知,整个江州城恐怕都在流传,那个臭名昭著的江州纨绔,带着俏婢美姬去游玩,不知天高地厚贸然闯入鬼庄,终于报应不爽死在了里头……
赵大武正想跟赵三叔解释,说国公爷就在你家里喝酒呢,赵三叔却没心情跟他多说宣国公的事情,而是看着眼前的宗祠道:“那位刘管事,据说马上就要当国公府的总管家了,前些日子他来过一次咱的村子,是请了一位地理先生帮他看风水,挑选一块风水极佳的地方。那地理先生带着人在这几个山头边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便跟刘管事道喜,说他终于找到了一块好地方,只不过是在赵家村的地。”
赵大武仿佛知道了什么,脸色阴沉地问道:“所以呢?”
赵三叔道:“那刘管事当时就拍板,说要将那块地买下来,而且刘管事自称是国公府的管事,替国公府办事,出手绝对不会小气,说着就摆了一箱子银锭来,说是要买咱赵家村的一块地。”
赵三叔伸开手比划了一下说:“这么大一箱子银锭,只是买一块几亩大小的地,当时咱村子里的人都觉得这刘管事出手大方,有了这笔银子,不光能让村里人过得宽裕,还可以给咱村子的娃娃们再办个小学堂了,所以刘管事提出要买地,我们刚开始都还觉得挺好,可一听他要买的是那块地,咱村的人都差点没闹起来……”
赵大武脸色难看:“那厮想要买的地,不会是是咱的宗祠吧?”
赵三叔一脸悲愤:“不错,他就是要买咱的宗祠所在的这块地,不光是这一块,还有宗祠后面的茔地,也要一起占了。”
居然要买人家的宗祠所在的那块地,这事情别说赵大武身为赵家村的子弟,就算是外人听到了,也不免要义愤填膺。
赵大武听罢,不由勃然大怒:“那厮这般无礼,如果我在场,当场打折了他的狗腿!”
孤胆道:“说得是啊!你们怎不将那死胖子给打个半死?”
赵三叔道:“村里的后生们听了那刘管事的要求,也都纷纷怒不可遏,拿了锄头铁锹,要将刘管事赶出村子,可是……可是那刘管事竟然是有备而来,眼看双方发生了冲突,突然就有一队官兵冲进了村子里,将那些拿着锄头铁锹的赵家后生都给抓了去,关进了江州的监牢里面。”